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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台】【巴黎春天】

春日里的巴黎总是很冷,冷的像不会暖起来一样。

明楼拢了拢身上的大衣,看了看小雨中的林荫大道,思绪飘向了多年前的记忆里。

“大哥,我住哪?”那个刚到巴黎小家伙睁着一双纯净的大眼睛扯着明楼的袖子问。

“当然是住大哥家里了!”他揉着那个脑袋笑,“你想出去住吗?”

“不想!”明台嘴一撇,眼睛转了转,旋即又说,“出去住大姐要骂你!”

明楼给逗的一乐,一手拿过他手里的箱子,一手拉着这个从小在自己怀里长大的孩子往家走:“你怎么不说会骂你?”

“大姐那么疼我,才不会!”明台笑的灿烂。

明楼心里想着,这臭小子,倒是知道自己的软肋。

“对了,阿诚哥呢?怎么没来接我?”明台左右张望,找那个自己欺负大哥时强有力的帮手。

“他今早有课,”聪明如明楼,自然知道这小家伙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对了,从明天开始你跟阿诚开始学做饭。”

“为什么?!”明台吓得吼了出来。

“什么为什么?”明楼一脸莫名其妙,偏偏眼睛里却是了然的坏笑,“做饭,也是你来巴黎要学习的课程之一,大姐没告诉你?”

“我为什么要学做饭?!”明台扯住他哥狠狠地问。

“因为你要学会自己生存。”收了玩笑和调侃的神色,明楼严肃的说。

明台愣了下,神差鬼使的点头同意了。

“咳咳咳,大哥,我放弃了,我不教了!”阿诚扯着明台从浓烟滚滚的厨房里捂着口鼻冲了出来,投降道,“小少爷毁灭厨房的功力太强大了,我实在是不敢再教。”

沙发上明楼淡定的从报纸挪开视线,却在看见两人的形容时忍俊不禁。

一大一小两个穿着白衬衫挽着袖子的男孩满头满脸的炭灰,许是被烟呛得,两双眼睛都泪汪汪的,一个充满了无奈,一个写满了无辜。

“大哥,真不怪我。”明台觑了觑他大哥的神色,嘴一瘪就特委屈,“为什么水开了就一定要把盖子打开?水扑到火苗上为什么会变成烟?为什么我连一锅米饭都做不好!”

说的特辛酸。

气的明诚直翻白眼:“小少爷,你……”

“好了,”明楼放下手里的报纸,扯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弟弟到卫生间里对着镜子笑,“先洗洗干净再说吧!”

回身关门时,明楼也把两个小家伙的“是你笨”“是你不会教”争执声关在了门里,摇了摇头,他走进了一片狼藉的厨房。

可以用遍地烽火来形容。

菜板上是切了一半的的白菜和胡萝卜,一片片一块块的,大的大小的小,煤气上坐着的大锅里的不明液体正在冒着泡泡往外源源不断的涌出来,下面的火还没有关,看来这就是浓烟的来源。

明楼第一次体会到了那种名叫无力的感觉。

所以当明台和明诚换好衣服回来时,看见恢复了秩序的厨房并且飘来了米饭的清香,那个系着围裙忙碌的身影和餐厅的桌上已经摆好了简单的几样小菜,有点震惊,有点惊愕。

仿佛自己两人对厨房造成的灾难只是一场梦。

除了那依旧有些灰的墙在静静地抗议着。

“好香啊!”明台亮晶晶的眼睛里都是崇拜,“大哥,你真厉害!”

被抹了一鼻头的白面:“明天大哥教你好不好?”

刚才赌咒发誓说再也不学了的臭小子想也没想就点头:“好啊好啊!”

身后是阿诚的白眼。

明楼记得很清楚,那也是个春天,温和不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外斑驳的树影照在真正炊烟袅袅的厨房里,那个明亮的孩子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眼神,家的味道在身边弥漫,爱在两人心间游走。

如果让他选,他会毫不犹豫的回到这天。

“吃饱了?”明楼笑着看明台特别没规矩的半躺在椅子上揉着滚圆的肚子,也没了平时严厉的训斥,“我让阿诚安排你去路易勒格朗中学,你明天就去报道吧。”

“哦。”明台闷闷不乐。

“又怎么了?明小少爷?”明楼被他的表情给逗得一乐。

“不想去上学!”

“胡闹!”这可触到了明楼的底线,他低声呵斥了一句。

“欸,那可是巴黎最著名的高中啊!大哥为了让你去上学可花了不少心思。”阿诚给明台使了个眼色,显然也认为小家伙有点胡闹。

“知道啦!”

“你那么聪明,法语那么难都学得好,到了学校好好听老师的话,别想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第二天一早校门口旁是这样一幅场景:西装革履的二十来岁青年正扯着一个十几岁臭着一张脸的孩子絮絮叨叨,旁边的一个同样帅气的年轻人正憋笑憋得很辛苦。

也算是一个奇怪里透着温馨的画面。

“好啦!别啰嗦了!”明台实在是听不进去了,脸上一个大写的不耐烦,拿过书包就要往校门里走。

“等一下!”果不其然被明楼叫住,“围巾哪里去了?巴黎的春天还很凉,这里不像上海。”

说罢便摘下了自己的围巾,圈在了明台的脖子上:“小心着凉。”

后来,明台记得,那条带着淡淡的古龙水香气和大哥体温的围巾,他保留了很久。

“大哥?”阿诚站在明楼身后撑着伞,挡住了不知不觉间就飘起了小雨的天空,低声说道:“下雨了。”

明楼慢慢的转身回到了车上。

大概是刚回巴黎的时候就开始了吧?明楼养成了每天都到路易勒格朗中学门口的那条林荫路站一会的习惯。

就那么站着,也不说在想些什么。

其实不必说阿诚心里也清楚,无非是那么个人,那么些愈来愈浓的思念罢了。

明楼突然有些怀念上海的日子,那个时候虽然战争没有结束,虽然每日都在悬崖边上走钢丝,但心里踏实,因为每每厌恶伪装着的自己或是疲于应对各方势力之时,总有那么个身影,总有那么个笑容令自己精神为之一振,让他能提起力气继续战斗。

而今和平已经降临在了那片自己思念并且热爱的土地上,但他却累得,只想长睡不醒。

“大哥,安娜今天烧了上海菜,我们回去吧?”阿诚的一句话,把明楼的思绪扯回了现在。

“嗯,说起来,也是好久没尝过浓油赤酱的家乡菜了,自从……”明楼笑着接口,却说不下去了。

自从,自从明台去了北京,他便很少再吃上海菜了,也甚少回明公馆吃饭。

因为他害怕看到那个曾经欢声笑语的餐厅里静悄悄的模样。

半点家的感觉也无。

阿诚显然是了解这一点的,看向后视镜的表情也讪讪的,不敢再说话。

明园坐落在巴黎大学附近的一处富人区,是个样式典雅又不出众的二层小楼,明楼从台湾当局辞职之后就径直回到了这里,继续自己十几年前的教员生活,就像曾经许诺给明台的那样。

明楼看着那一桌子的菜,想起二十多年前那个顽皮的孩子烧了厨房蹭了一脸的灰,最后的最后还是跟在自己的后面一点一点的学会了怎么做饭,突然笑了起来。

笑中带泪。

彼时窗外的夕阳照在了明楼的身上,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从阿诚的角度看过去,那微驼了的背,显得格外寂寥。

“快吃啊!都看着我干什么?”明楼夹起一筷子红烧肉,莫名其妙的看着餐桌旁的阿诚和安娜两人,“难不成你们两个在外面还有约会?”

“额,没有,没有,”阿诚连忙也伸了筷子,这个时候,若是自己再抛下大哥,跟安娜两个人出去卿卿我我,有点太不厚道。

当下三人无语,各怀心思,默默吃着饭。

“叮铃铃”一串门铃响起,正给了这三人化解尴尬的好时机。

“坐坐坐,我去开门,”明楼示意阿诚继续吃,扶着膝盖起身,这饭吃的太压抑,他正好出去透透气。

内心也是期待也是好奇的,毕竟他回巴黎时间也不长,想不出谁会在这个时候来看他。

“大哥!想不想我啊?!”门开之后,对面站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英姿飒爽,满脸笑意,就像那年他不声不响的回来过年,给了大姐一个别样的惊喜。

今天给了明楼一个惊喜。

“明台?你,你怎么来了?!”明楼的声音里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才想起来扯着他进了房间。

“大哥,你老了诶。”那臭小子张嘴就没好话,像个孩子一样笑嘻嘻的没个正经样子。

明楼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生气:“是啊,你小子也不知道懂点事,大哥自然老得快。”

“诶?我还不懂事啊!我都千里迢迢跑到这了,还要怎么懂事?”

门厅的动静惊动了餐厅里吃饭的阿诚安娜两人,这俩带着笑意走了过来,张嘴就是个惊天大秘密:“你终于来了,一路上可顺利?”

“等等!”明楼彻底糊涂了,“阿诚你知道他要来?”

“是阿诚哥帮我来的,”明台放下手里的行李,顺着饭香大大咧咧的走到餐厅里坐下,“给你个惊喜!怎么样?”

明诚冲着他使了使眼色,一本正经:“大哥,别听他的!我可没有啊!”

“你们两个臭小子!”明楼一脸笑意的伸手点了点这俩大男孩, “先吃饭,吃完饭再收拾你们两个。”

“大哥,安娜还在呢,给点面子啊!”阿诚冲着他大哥低声讨着饶。

一旁是安娜抿着嘴的坏笑,另一边是明台嘴里塞得满满的吃的起劲。

明楼就看向远处天边依旧残留的一抹阳光,照的云彩分外火红,一抹多少年未见的笑意跳上了嘴角,被那缕夕阳照的格外温暖,许是家人都在身边,许是窗外绿草茵茵春意盎然,明楼又一次尝到了家的味道。

尾声

“大哥,我能住你的房间吗?”

“可以啊!今天你来得突然,不然早就给你收拾好了。”

“我是说,以后都住在你的房间,可以吗?”

“……”

“不可以就……”

“好,以后都住在大哥的房间。”

—the end—

昨天出了点意外,本来是想写完这篇就发的,但是因为百日活动的妹子临时有事,我才当了替补,不是打乱顺序的意思,抱歉抱歉。

不过这篇写到最后突然觉得平淡了点,可能我文笔不好写不出心里想的那个温馨的画面吧orz

下一篇努力好好写!!!

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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