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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苏】【红尘无味】【未】

红尘无味还有四章

写完收个志里

会加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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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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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梅长苏总是在想,若是日子能一直这样过去,他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来换取。

可这日子要都是能顺遂人意,那大概也就没了所谓的那些爱恨情仇。

 

 

“阿晨啊,我也不能整日闲下去吧?”梅长苏这天第一次有些厌烦药王府里的这些书。

他做了这司药仙官的这半年多来除了读书就是读书,半点趣味也无,很是苦恼。

“无聊了?”蔺晨提着篮铁皮石斛走了过来,“可这医书你还没看完十分之一呢,又如何行医?”

“这些书你都读过?”

“自然。”

“可还记得住?”

“你尽管问。”蔺晨放下篮子坐在他对面,伸手倒了杯冷茶抿了口,懒懒散散的回答。

可梅长苏却是不想考他。

他对蔺晨了解到了极点,知道他既然能说出来,必然做得到。就叹口气站起来,郁闷的向门口走去。

“你去哪?”蔺晨问他。

“去你那药园子逛逛,顺便记记草药。”梅长苏声音里都是无奈,越传越远。

蔺晨摩挲着手里的茶杯,半晌才对悄无声息进来跪在自己面前的竹鸢说:“我是不是,不该把他留在身边?”

竹鸢不敢回答,她家药王爷自捡回来这么个叫梅长苏的人——啊对,现在是仙了——回来,就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

患得患失。

她甚至觉得这句话他并不是想要个答案,只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

“你有什么事?”蔺晨叹了口气,把情绪放回正事上来。

“我刚从寒山真人那里回来,他不在,掌事的仙官说,真人是去元始天尊那里论道去了,半月后方归,姻缘簿子他管不了,所以让我半月后再去。”竹鸢回答。

“嗯,知道了,那你半月之后再去一次。”蔺晨应了一声,拎起篮子向外走去,心里想着今天当值的三足金乌大概是大哥,活力旺盛的很,趁此机会把这草药晾一晾,过些日子好开炉炼些治伤的丹丹药给墨渊送去,他那一十七个徒弟真真是不怎么省心。

可蔺晨往外走的时候就突然眼皮一跳,心里没由来的一慌,一个愣神之间就摔了篮子,珍贵的铁皮石斛落了满地。

“王爷!”竹鸢连忙跑过来,担心的望着蔺晨。

却只看得到她家药王爷满脸的无奈和悲戚,兀自呢喃:“他,到底还是去了。”

 

 

直到月光洒满九重天的药王府时,梅长苏才回来。

他一进门就看见蔺晨背对着自己坐在正殿,散着一头乌黑的发,披着一袭素白的衣。

突然地,梅长苏就觉得这个身影陌生的很,没了印象当中暖暖的笑容和随时都欢迎自己的怀抱,就真的变成了一个端坐在庙宇之上冰冷的神。

就蓦地让他想起这人除了是自己的爱人之外,还是九重天上活了几十万年,连天君都给三分薄面的药王。

“阿晨,我······”

“别解释,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蔺晨打断了梅长苏不知如何继续的话,却是语气平淡,“也确实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那日去找东华,确实是去求他把你留在我身边,你会生气我一点也不奇怪。”

“我不是因为生气才,才去找墨渊上神的,”梅长苏紧走两步,想跟蔺晨当面解释,却再不能向前走一步,便知道是他在身边结了界,只得焦急的在他一丈之外徘徊,“我是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做司药仙官,也不甘心只做一个司药仙官。”

“嗯,我知道,”蔺晨闭着眼摸着手里的玉簪,折颜做出来的眼睛虽看上去与寻常人无异,可那到底是假的,他早就流不出泪来了。他就那么面朝墙壁,平静的说:“我一直都知道。”

“从你在凡间舍了梅长苏的余生换三个月的性命也要做回林殊的时候,我便知道,你从来都不是梅长苏,你也不甘心于只做梅长苏,你骨子里从头到尾都是林殊,便是地狱里不曾喊过痛时心里想的也不是我,而是不能丢掉林家那铮铮铁骨吧?”

这话说的重极了,像是要把梅长苏这几十年的感情都抹去一样。

甚至是要把梅长苏这个人也抹去。

“蔺晨你这是不负责任!”梅长苏也急红了眼,“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这句话脱口而出,但是说完他就后悔,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是啊,我是没脑子,我早就应该想到,你骨子里的金戈铁马怎可能因我而改变。”蔺晨至始至终未曾回头,声音里除了淡淡的自嘲一丝其余的情绪也无。

“我只是想,有一天能有资格跟你肩并肩,而不是被你护佑在身后。”梅长苏对着那结界轻轻呢喃,却无力回天。

蔺晨早已念了诀,不知所踪了。

 

 

“你就是担心过度,不过是去墨渊手下做个谋士,怎么就有危险了?”折颜抄手数落着卧在桃林往嘴里倒酒的蔺晨,“这么点事也值得你吵一回架?越活越没出息了。”

“折颜你这些年在桃林里不问世事,便是耳朵也伸得也没有那么长了吧,”蔺晨放下酒壶一抹嘴,“魔族和鬼族这几年不安分的紧,打仗是迟早的事,他一个刚刚获得仙身一年多的小仙,去墨渊那里还不是炮灰?”

“你跟墨渊也熟的很啊,为了这么个人,我你也求了,东华你也求了,还差墨渊一个?”折颜心疼自己的好酒,却也说了自己的困惑。

蔺晨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任桃花落了他一身,半晌无话。

却在折颜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回答:“我不在乎去求墨渊,可是他在乎。”

“什么?”

“梅长苏从来都不是梅长苏,是我傻,以为他会放下,”蔺晨自己在那里闭着眼说着折颜听不懂的话,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说给折颜听,却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可他从来都是林殊,就算模样变了,就算性情变了,他依旧有他放不下的情怀,他是林殊。”

“而我,从来就不认识林殊。”

那最后一句话刚一说出口就被风吹得散了,就连折颜也未曾听清楚,他与蔺晨相交十几万年了,从未曾看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就默默地坐在那里看着他把自己珍藏了多年的好酒喝了个精光,摇摇晃晃的飞回了九重天。

 

 

“王爷您回来了,”竹鸢站在府门前一直等到蔺晨回来,刚一凑近就闻到了那股浓烈的酒味,大惊失色,“您喝酒了?”

“嗯,没事。”蔺晨不欲多说话,抬腿往回走去。

“那个,王爷······”竹鸢紧走两步跟上去,斟酌着措辞。

“有事?”蔺晨停住了脚步。

“梅先生走了,”竹鸢一咬牙,简明扼要,“他给您留了一句话。”

“说什么?”

“吾心可比金石坚,念念不忘前尘恋。”

雨过花湿色更妍,辰心依依长相伴。

这是在怨我不曾像凡尘时那般理解你吧?还是说你也舍不得我?

蔺晨不想去想,回了句“知道了”就继续往寝殿里走。

“那我半月之后还去寒山真人那吗?”竹鸢问。

蔺晨顿了顿脚步,嘴角挑起来一抹苦笑:“不必了。”

 

 

嘴上说着冷话,蔺晨躺在榻上却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竹鸢?”

“奴婢在。”小丫头刚要出去,扭头就回来了。

“你可知梅先生去哪了?”

“墨渊上神的昆仑虚。”

“没事了,你去吧。”

他终究是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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