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跳坑
痴迷林狗
爆了1000字,orz
看来本子里的东西要大改了
这两天跑市区面试各种累
现在想想还是读书好啊~
前文链接:【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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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晨万多年未曾用过真身的极速飞行了,饶是上次得了元仙草他为了摆脱蛟龙璃风的追赶,也是只用了三成力罢了。
毕竟他的修为在那里,这世间能追得上他的也是屈指可数了。
好在多年未用的诀如今也不生疏,蔺晨奔到鬼族营地的时候正遇到二皇子离镜与梅长苏之间的缠斗,顿时悬着的心一半悬得更高一半放了下来。
放下来的那半说,还好还好,还活着。
悬着的那半却说,离镜手上的功夫不弱,长苏有危险。
本就有些难以承受的心,活生生的被撕裂成两半。
早就忘了梅长苏已不是那个凡尘中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文弱书生,亦不是刚刚被自己救回来的那一缕孤魂了。
他身负自己的半世修为,便是离镜亲率将士作战,也未曾在梅长苏手下讨到半分好处。
可蔺晨想也未想就站在了梅长苏的前面。
手里的青鸾剑一横,霸气的很:“二皇子,别来无恙?”
离镜被他刚一落地就释放出的战意激得退了三步才站定,抬眼看见了一袭白衣的蔺晨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药王?你来做什么?”
“来搅了你的好事。”蔺晨说话气人得很。
就一下子把蔺晨的秉性气质拉回了洪荒之前。
他那时年轻得很,跟着东华帝君征战四方杀伐果断,见惯了生生死死,也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伶牙俐齿,见到不顺眼的向来嘴上不饶人,手上也不客气。很多时候,对手是被他这三分攻心七分攻体的计策搅得心神不宁才落败的。
跟他比起来,离镜显然还是太年轻。
一句话就挑起了他的气性,离镜怒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三叉戟带着风就冲着蔺晨面门来了,蔺晨撇了撇嘴,小孩子不禁逗啊!
被扯到一旁的梅长苏却看得心惊得很:“阿晨小心!”
蔺晨单手持着青鸾剑应付着离镜的招式,还抽出空来跟梅长苏说一句:“放心,没事。”
梅长苏被蔺晨护在身后的时候,解决了剩余的鬼兵鬼将,扭脸看向蔺晨的时候神色复杂。
他从复明之后就知道蔺晨曾是东华帝君手下的副帅,就一直想看看蔺晨不是那副闲散懒懒的笑模样时是什么样。
他今日见到了。
便觉得蔺晨当真是蔺晨,手执医书眉眼低垂时是浮于红尘浮于三界的清净,长剑在握的时候又是杀伐果断面色冷峻的光芒万丈。
见到了,便觉得爱他,不悔了。
心里一瞬间就暖暖的,踏实极了。
一百招还未到,蔺晨已经把离镜手里的三叉戟挑落在了几十丈之外,青鸾剑带着长啸直指他的咽喉,蔺晨漏了个嘲讽的笑容:“二殿下,老夫这几招还入的你的法眼?”
离镜的面上没那么好看,他盯着那冒着寒光的剑锋却还嘴硬:“还凑合得过去。”
蔺晨不怒反笑,手里的剑又往前送了小半寸,神色淡淡:“老夫手上这把青鸾剑可是有年头没见过血气了,自然生疏了些,不如就拿二殿下的血润一润?毕竟二殿下的身份尊贵,倒也还算配得上这把剑。”
离镜咽了口唾液,有些色厉内荏:“你还真敢杀我?”
“有何不敢?”蔺晨觉得他真的挺天真,“这天下,我蔺晨不敢做的事,怕是还未曾有过。”
梅长苏往前走了两步:“阿晨,还是把他押回去给墨渊上神处理吧。”
可这时离镜却突然莫名其妙的笑起来:“时辰已到,看来父皇已经处理了墨渊,那我这里也是该收尾了。”
说完自己往蔺晨的剑上送了几分,利刃刺破了他的脖颈,血流了下来滴在了地上,顿时现了形。
却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大阵,正把梅长苏和蔺晨都圈在了其中。
离镜身形一晃飘了出去,冷笑着说:“三日之后我再来给你们收尸。”
蔺晨看不见光,不知此事发生了什么,倒是梅长苏看着脚下爬上来的黑色枝蔓,大惊失色,拽着蔺晨就要腾云,却是怎么也离不开满是金光的地面。
“这是······”蔺晨一运内力便知异端,“囚仙阵。”
上古仙籍有云:囚仙阵,因可困得住神仙而得名,阵显金黄色的光芒,内里却有黑色藤蔓伸出,缠住神仙的躯干,吸食神仙的法力,直至三日之后仙者力竭而亡方自动消失。
梅长苏听了这个名字就也想到了,便问:“可有破解之法?”
蔺晨摇了摇头:“无。”
他本该在阵法初显光芒时拉着梅长苏立时离开的,可他什么都看不见,根本不知这是什么,错过了最佳的逃离机会,此时说什么都晚了。
除非······
“没事,能跟你死在一起,也挺好的。”梅长苏已然动不了腿了,好在他两人本就站的不远,他正好靠在蔺晨身上,说:“我就是后悔不该任性去墨渊那里。”
“为何?”
“因为我的自私,我的执念,害的我与你少了这许多相守的日夜。”梅长苏盯着蔺晨看,却是又发现了蔺晨的一大秘密:“你的眼睛,为何不反射人影了?”
“没什么事,”蔺晨笑着说,伸手环上梅长苏的后背,手里的真气在蓄力,“等能出去时我全都告诉你,你可高兴?”
“高兴你个鬼!”梅长苏急的眼眶发红,“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你又要骗我到几时?”
“放心吧,我从未骗过你。”蔺晨终究是一掌拍晕了他。
梅长苏倒在他怀里之前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抓着他的衣襟呢喃:“蔺晨,我恨你。”
囚仙阵,唯有以上神之元神为祭,方可保得余下仙人性命。
可蔺晨却吻了吻他的头顶,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明日又是新的一天。”
他抬起的手变成了翅膀,缓慢的将两个人盖在里面,在那一片金光里慢慢的化回了原形,又慢慢的变成寸寸金丝,沿着缠绕着梅长苏的黑色藤蔓细细伸展,纠纠缠缠,不多时这金丝就跟黑色的藤蔓一同炸裂,化作点点金色的粉末洒向地面。
天空中仿佛回荡着蔺晨的最后一句话:
长苏,有我在,不死。
梅长苏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药王府里,身边那个蔺晨的掌事女官哭的双眼红肿,见了自己醒了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药王爷醒了?奴婢去拿水。”
“药王爷?叫我?”梅长苏一脸的莫名其妙,“蔺晨呢?”
“主人,主人······”竹鸢扭过头去,说不出话来。
梅长苏少有的暴躁:“你倒是说啊!”
“主人羽化了,”竹鸢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他走之前给奴婢留了信,交代他走之后药王府由您继承,从今日开始,您便是药王。”
走,走了?
梅长苏不敢相信,也不敢想象何为走了,何为羽化。
三年后,一十三重天,太晨宫。
折颜跟东华帝君坐在一起闲聊,看着远处失魂落魄的梅长苏直叹气:“若不是我拉着他来找你,他大概还要在药王府里沉沦下去。”
帝君问:“他与蔺晨不是分开了?为何是这副模样?”
“他们二人之间,大概是个天下最纠结的存在,”折颜知道的多些,却也看不透,“我拉这人出来时正听见他抱着蔺晨的那本医书嘟嘟囔囔,却尽是些恨啊不原谅啊之类的话。”
帝君不再说话了,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看着梅长苏望向依旧盛放的佛铃花海,阴晴不定的脸色上有时是极度的愤恨扭曲,好像蔺晨要是此时出现在他面前他就立刻撕了他;可转眼间却又变成了无边的思念期待,好像蔺晨下一刻便会踏着佛铃花海笑容满面的站在他面前说着想念。
竹鸢轻轻走进了梅长苏的视线,在不远处站定。
“王爷,奴婢有话说。”她低头。
“说。”梅长苏不愿多说话,他这三年的变化很大,明明没多大年纪,却好像活过了一个洪荒,眼里心上都是沧桑。
“主人曾说过,他从你走的那天开始,便不再喜欢你了。”
“我知道,”梅长苏叹了口气,“怕就连这双眼他给了我之后也是悔的紧。”
他也是后来从竹鸢嘴里得到的答案,才终究得知自己这双眼原来就是蔺晨的,他根本就是偷天换日,还瞒了自己许久。
“可主人说,他不后悔,”竹鸢抬头,心里苦涩,她觉得主人爱的不值,这么个人为了心里的那点执念而离开主人,说破大天去也是自私,主人竟然也爱的不悔,“他说了过尽千帆皆不是,他爱过一次,知道了个中苦涩也爱的遍体鳞伤,他累了。他说,此生唯爱长苏一人尔,再没有力气爱别人了。”
梅长苏身躯一震,颤抖着问:“谁?蔺晨说,他爱谁?”
竹鸢这次正对着他,直视他的眼睛:“长苏,梅长苏。”
所以,他不管做了什么决定,给了梅长苏什么他都不悔,永远都不会后悔。
竹鸢后来没看见梅长苏模样,不知他是如何的痛心疾首也不知他是如何的愧悔难当。
她只知道梅长苏从此之后再未曾笑过,再未曾提过蔺晨,也再未曾提及在墨渊上神座下做副将的那段日子。
至此世上再无林殊,再无副将苏哲。
不过是药王府依旧坐着的那位神仙,叫做梅长苏罢了。
那日又是药王府里的桃花开遍,梅长苏往向院子里两人曾经坐过的地方,忽然就一个苦笑:这没有蔺晨的九重天上好没意思,便连带着这六合八荒的万丈红尘也没意思,他心说如今蔺晨真的不在了,他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再香的饭菜也没了滋味。
可走到院中梅长苏又恍惚间想起了时他坐在树下倚在蔺晨的怀里,觉得何等的甜蜜何等的踏实,便是漂泊了许久的心,也找到了归宿。
“我亦飘零久。”
可最快乐的时光过去,留给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回忆和漫长岁月里的孤独。
“薄命长辞知己别,问人生到此凄凉否。”
梅长苏负手度了过去,摸着树干沉思。
“千万恨,从君剖。
诗赋从今需少作,留取心魂相守。”
他如今除了医书什么都不看了,便是从前喜欢的诗词歌赋也不再碰。
我亦飘零久。
阿晨,你说你爱我,你愿意让我活成我想要活的样子。
可是我现在更愿意活成你的样子。
你可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