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雀归栖

前文链接：【陪你度过漫长岁月】序

今天十分愉快，刷剧，校对，以及看了想看已久的小说

还码了几千字

我想说，这篇可能不会日更吧，但我尽量隔天更，每更2k+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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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抗战胜利 上

明楼头痛的毛病由来已久了，但凡是涉及到明台的问题时，这毛病发作得还会更剧烈、更频繁一些。

阿诚深知其中的细节，却苦于无处着手而从来也劝不住他，就仿佛是个死结，能解开的人，现在远在天边。

后来有一段时间明楼甚至刻意回避明台的消息，那电报一张又一张的压在他书房的抽屉里，落满了灰尘他却下定决心似的再不去看一眼。

这便更让人困惑了，阿诚揣测着大哥的心思，却也只敢说一句：“大哥，矫枉无需过正啊！”

明楼挥挥手让他出去，而后一人盯着手表发呆。他何尝不知呢，聪明如他，从来都是通透豁达的，但涉及到明台，他便比平日里更加灵敏易变通；但涉及到明台，他也从来没拎得清过。

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啊！

不过这日子总归是要过下去的，几个月之后明楼便也不再排斥明台的消息了。就像一只已经舔好了伤口的小兽，又恢复了往日的狡黠。

 

 

“阿香，把收音机打开。”

中午的时候明楼从书房里踱了出来，伸了个懒腰吩咐。

正端茶过来的阿香低头应了一句“是”，转头照办了。

收音机里一开始吱吱呀呀的，像是频率没调对一样地发出几声毫无意义的杂音，明楼没回头，负手望着窗外，心情却是雀跃的。

阿香好像调试的差不多了，那收音机的声音变成了小姑娘听不懂的“哈伊哈伊”之类的东西，她回头正要问大少爷，就听到了明楼带着笑容的一句话：

“就是这个频率，可以了。”

阿香放下茶杯悄然退下，寂静的起居室里就只有收音机里让人困惑的日语传来。

那声音十分低沉，带着沉痛和疲惫，却独独让明楼心情舒畅，放眼望去窗外满目疮痍的世界，总觉得明日会是另一种不同的场景。

“大哥！”

阿诚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他甚至来不及进门便亮了嗓子吼，足以说明他的兴奋。一步几个台阶的奔上了楼，阿诚气还没喘匀，眼睛里都是不可置信：“日本人投降了？！”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明楼回过神来到沙发上坐下，抿了口微烫的茶，身心舒畅，嘴角勾起一抹真心的笑，“这不是早晚的事吗？”

阿诚头上的发因为全力奔跑而有些散乱，敞开的风衣里也不是那平日一丝不苟的西装，他站在那里，呼吸渐渐归于平静，眼里却泛出了些泪意：“大哥！日本人终于滚蛋了！”

明楼万年冰封的脸上也有了丝动容，他站了起来，郑重其事地理了理深蓝色的马甲，面上的笑开始真诚绽放：“对，日本人终于滚蛋了。”

“那明台是不是可以回来了？”阿诚依旧是一脸的笑容，只不过那笑容里却是透漏出了些许调侃。

明楼一愣，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事，只怕不容易。”

阿诚的笑容一顿，疑惑问道：“这又是为何？日本人滚蛋了，明台自然不必隐姓埋名下去了啊！”

“他是不需要隐姓埋名了，但党和军统方面都未必愿意他回上海，”在收音机嘈杂的背景音里，明楼的声音几不可闻，“他在北平待了近五年的时间，必然更熟悉那里的环境，于情于理，留在那里他才更安全。”

阿诚皱了眉，他心知大哥说的没错，但作为兄弟，还是希望明台回家的。遂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不提这个了，”明楼突然去了趟厨房，拿出瓶红酒来，“今日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以后的事情，便留给以后去担忧吧！”

阿诚也换上了一张笑脸，两人碰了个杯，他笑着说：“听大哥的。”

 

 

那天北平也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明台从掩饰身份的成衣店回来路上装作斯文的买了一份报纸，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那副平镜，正准备掏钱时报童对他说：“先生，今天有大新闻哦！”

明台把报纸往包里放的动作一顿，笑了：“什么大新闻？”

报童收了钱便跑远了，还回过头来冲着他吐舌头大喊：“先生快看看报纸不就知道了？！”

明台笑骂着“小滑头”，便看报纸边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他果然发现了大新闻。

进了那住了四年多的四合院，明台便帽子一摘眼睛一扔往张月印的屋子里走去：“张先生！”

一身大褂的张月印摇着折扇走出来，脸上也是笑的：“回来了？”

“张先生，日本人滚蛋了！”明台一个不留神又没了成年人的样子，像个过年的孩童般兴奋，“那我是不是可以回上海了？”

张月印脸上的笑容一僵，擦着他的肩往院子里走，那折扇遮了太阳，他答非所问：“今年北平这天还真热哈！”

“张先生！”明台跟屁虫一样在他后面转悠，有些着急，“我······”

“明台！”前面那个土生土长的北平人终究是被他急躁的样子磨了个无奈，转脸拍了拍他的肩膀，“都多大个人了，能不能遇事忍一忍？！”

“可，这·······”明台一听便更急了，他手不自觉地比划了起来，“战事结束了，不就可以过太平日子了？”

那时天上的太阳明晃晃的，照的人心里都是亮堂堂的，明台脸上的急切和兴奋让张月印感同身受，他也不禁有些愉悦，一抹温暖的笑挑上嘴角，可那说出来的话却是不那么轻松：“明台，你好好想想，日本人走了，可不意味着战争结束。”

“为什么？！”明台虽然做特工搞情报工作也有了些年头了，却于政治这方面依旧单纯得很，他很困惑。

“现在国内的局势如此紧张，我党的壮大是世人有目共睹的，”张月印的声音越来越严肃，越来越低沉，“你觉得，蒋介石和国民党能放纵我们自由发展下去吗？”

“这······”明台犹豫了，他就是再不关心政事，但对于那个一直致力于搞垮红色组织的人还是有些了解的，让他相信蒋介石能同意多党共同执政，也不太现实。

“要我说啊，虽然日本人走了，但离过太平的日子还有些距离，”张月印望着远方飞过的几只燕雀，长叹一口气，“世事难料，你要万事多留个心眼啊！”

明台开开心心奔回了家，却是伤伤心心回了自己的房间。张月印站在院子里目送那个大夏天里萧瑟的背影，有些不忍，却也无奈。

算啦！下次联络组织的时候帮你问问吧，我就是这么个心善的人啊！他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