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雀归栖

本来是要放本子里的，但是实在是觉得不好扣题

又舍不得直接弃掉

算是个小短篇吧

直接放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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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道长安繁华，平日里已是熙熙攘攘，更别提上元佳节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确然美极了，也热闹极了。

 

 

“这大好的时节你不出去便罢了，为何还拦着不让我出去？”

彼时梅长苏正看着门口那抱着双臂站着的人笑的无奈：“到底是何理由你说清楚，也好过我在这独自一人揣测吧。”

蔺晨重重的哼了一声，像是妥协像是放弃：“算了，你去吧。”

梅长苏“噗呲”一声大笑了出来，理了理衣襟站到他的面前：“你当真不去？”

蔺晨摇了摇头，还故意不去看他。

可就像是不愿意遂他的愿一样，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就伸到了他的面前：“走吧我的蔺大阁主，若是你不相陪，我的乐趣可就少了一半。”

转回头来，蔺晨憋得住嘴上的笑意憋不住眼里的，还兀自严肃道：“只一半？”

“一多半。”梅长苏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那只伸出去的手顺带着理了理他散在肩上的额发，收回来时捧着人的脸凑过去啄了一口，而后在人耳边轻声说：“不，是全部。”

直起身子来就看见了蔺晨红透了的耳根。

还未来得及笑就被蔺晨握住了那只手拉进了怀里：“那你可不许松了我的手。”

温热的药香环绕在梅长苏的四周，他想也未想便点了头：“好。”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灯树千光照，明月逐人来。

 

“今日的月亮真圆。”梅长苏仰头望着晴朗的夜空那轮满月，不知不觉的就感叹，“又是一年啊！”

那时街上人多极了，两人只得找了家酒馆要了个僻静的隔间，正好抬眼就是月圆，梅长苏遂有一叹。

可蔺晨倒是不关心月亮圆否，他摸了摸梅长苏的手，神色严肃：“冷吗？”

梅长苏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笑的狡黠：“若是有壶好酒，定然就不冷了。”

蔺晨翻了个白眼给他，心说你个小没良心的心里琢磨着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却也冲着小二吩咐：“上几个可口的菜，一壶好酒。”

说完还拿手点了点他，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梅长苏笑嘻嘻的抱着酒杯轻抿了一口，缓慢咽下，然后感觉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和食道一路滑向胃里，瞬间炸开了一朵花，便是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他轻呼了一口气，唇齿留香。

蔺晨自斟自饮喝的倒快，看梅长苏这回味无穷的样子直觉得好笑，就说：“看把你馋的，八成是酒虫上头了吧！”

梅长苏放下杯子却不觉得难堪，反而淡然一笑：“若不是这么些年你一直管着，我何至于？”

“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蔺晨挑了挑眉毛，十分佩服梅长苏颠倒黑白的能力，“倒打一耙也不过如此吧！”

对视一眼，两人的笑容便越发分明了起来，伴着那一轮满月，便是一幅世间最美好的画。

“可你还没说为何不愿让我今日出门？”梅长苏示意蔺晨看着窗外的美景，笑着问，“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欢凑热闹的？”

蔺晨袖着手望着圆月不说话，恍若未闻。

思绪却是飘向了不算久远的从前，那人在北风呼号中一身铠甲金戈铁马的率领将士们上阵杀敌，他在营地前相送时梅长苏总会说：“等我回来。”

他总会笑着回答：“好。”

却总是会害怕他回不来。

 

 

这时夜已经渐渐的深了，外面的人流却不见稀疏，蔺晨无奈起身，叹了口气说：“我还是第一次体会到长安繁华的意味，想来今晚除了挤回去可没别的法子了。”

梅长苏原是来过长安的，这时就故意激蔺晨说：“蔺少阁主莫不是怕了？”

“我怕什么！”蔺晨一敲手里的折扇，瞪他，“我是怕你走丢！”

梅长苏不吃他这套，抖了抖衣袖，左手一伸：“请。”

又被蔺晨瞪了一眼拉着回到了大街上。

街市上的灯笼依旧红彤彤的，猜灯谜的人也依旧不少，有人猜中便得到一众欢呼，然后将自己心仪的灯笼抱在胸前宝贝着不知是是否要送给心爱的人；有人未猜中便是一阵失落，但也是无奈笑笑觉得此灯笼跟自己没有缘分，转而又奋战下一个灯谜去了。

上元佳节时两人牵手走在街上才不会招人非议惹人闲话，是以虽然走得缓慢辛苦，蔺晨依旧十分开怀，边走还边看着些小玩意。

所以丢了梅长苏便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那时他刚挤过几人从一位摊主那里买来了梅长苏惦记许久的埙，转脸就不见了人影，急的他四处张望，只恨自己没多长出八双眼。

“长苏，长苏！”蔺晨这么四处喊着，一个回身就看见了心里想着的那人。

“我不过是去前面的摊子看一眼灯谜，瞧把你给急的。”那人手里提着灯笼满脸笑意，正站在蔺晨刚刚未曾顾及的巷口。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蔺晨却好似依旧十分惶恐，几乎是扑过来抱住他的：“我还以为你又不见了。”

梅长苏心里莫名其妙的很，可被人狠狠地圈在怀里，就知道蔺晨的惧意不是装出来的，拍了拍他的背，笑着安慰：“我何时不见了过？莫要冤枉人啊！”

蔺晨手里的埙此时也已经不知掉到哪里去了，他直起身子却依旧郑重，抓着梅长苏的手也未曾放开，好似又回到了梅长苏刚刚从北境被他救回来的那段日子时的神色，他说：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相逢犹恐是梦中。”

 

“放心吧，这一世许了你便就都是你的，这长安再繁华也留不住我。”梅长苏笑得甚是开怀，他握住蔺晨的手，“哪里都比不过你身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