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跳坑
痴迷林狗

关于

【蔺靖】【江山江湖】其一

私设景琰和蔺晨在梅长苏去世之前没见过面

++++

一壶清酒 上


北境一仗大获全胜,班师回朝途中蔺晨前来向蒙大统领辞行。

“一定要走?”蒙挚皱眉问道,“我以为你会送小殊最后一程。”

“战争结束,我这个军师自然没什么用途了,”蔺晨自那束缚颇多的铠甲又换回了从前的一袭白衣,笑道,“金陵我便不去了吧,大概长苏也不愿我违背本心去一个我本不想去的地方。”

“我没说回金陵,”蒙挚低头,桌上是梅长苏那件狐裘,他看着看着眼眶又有点湿,“小殊走的那日我给太子殿下写了信,想必不日他就会与我们汇合,你不是一直说想见他一面吗?”

“如此,也好。”蔺晨倒也应得痛快。

 

而萧景琰快马加鞭带着一身风尘出现在蔺晨视线里时,他还真没认出来大梁的太子殿下。

“先生是琅琊阁少阁主蔺晨吧?”萧景琰将手里的缰绳扔给随从,冲着对面那白衣之人拱手问道。

“你是,萧景琰?”蔺晨有些不敢肯定。

他自小游历在外,识人的本事不弱,但他此时确有疑惑:若说这人身份显赫吧,但一席黑衣洗得发白,朴素得很;若说这人一介白衣无权无势吧,却还偏偏一身贵气眉眼间神色威严。

“正是。”那人抬起头来,声音平缓。

蔺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禁无奈一笑。

萧景琰挑眉问他:“先生笑什么?”

“我笑长苏一直说你与其他皇子是不同的,我逗留金陵时他也一直希望你我能见上一面,”蔺晨抄手望天,声音里有一股淡淡的悲伤,“如今我真的见到你了,他却不在了。”

提及小殊,萧景琰眼里泛起了些许涟漪,他道:“小殊说的话,一向是对的。”

那个在自己面前忽然低了头的人,有那么一瞬间让蔺晨忘了这是当朝尊贵的太子。他脱口而出:“要不要喝一杯?”

若论从前萧景琰的性子,大抵他是会拒绝的,但提及兄弟他胸膛总是闷闷的疼,遂想也未想:“好。”

 

行军在山间,附近有一座叫临山城的小镇,蔺晨先萧景琰一步而行,敲开了一个普通的酒肆,不多时就提了一坛酒回来。

“这么晚了,先生去敲门,店家居然还卖你酒?”萧景琰仰头望了望那月朗星稀的夜空,觉得这人也是神奇。

“我说我是这里的有缘人,求一坛千金难买的千金酿。”蔺晨口中打着机锋,那一袭白衣在夜里的微风阵阵中倒是像那些神神道道的半仙。

“千金酿?”

“虽然不比照殿红那样的绝品,但今日这山这水,配这千金酿,是真的千金难买。”蔺晨抱着坛子笑,脚尖轻点,转眼便悄无声息地落在最近的民房上,“殿下不上来吗?这里赏月才是最美的。”

那人翻飞的白衣还迎风飘荡着,青丝遮了半张脸,比起白日来现了些许颓唐。

大概这辈子也没坐过房顶上,萧景琰几步跑过去在旁边的树枝上借了力,他也落在了蔺晨的旁边,心里想着,也罢,今日就放下那些自己本就不想要的东西吧!

眼前突然伸过一只白皙的手,萧景琰不明所以:“先生要做什么?”

“长苏临走之前嘱咐我要交到你手上的,”蔺晨一边抱着酒坛子往嘴里灌,一边手腕一翻,“正巧你今日来了,也省得我跑一趟金陵了。”

那掌心里,是一个锈迹斑斑的手环,可那上面的林殊二字,却像是刻在了他萧景琰心里,想忘也不能忘。

接过那手环拢在袖子里,突然胸腔一阵憋闷,萧景琰别过脸去不给蔺晨看自己的满脸泪意,他道:“说是喝一杯,可先生只打算自己独饮吗?”

“倒是我失礼了,”蔺晨不是没看见他的情绪有变,却不动声色地递过坛子,“这千金酿可烈得很,殿下慢些喝。”

好似偏要与人作对一般,萧景琰接过来就是一通牛饮,那佳酿洒在了衣襟上也毫不在意。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蔺晨扯过了酒坛子,像是生气,“你可知这么喝伤身?”

“伤了又如何?”萧景琰喝时不觉得什么,可这酒下肚,只觉得一团火从胃里烧了上来,顶得他双目通红视线不清。摇了摇头,他捶着膝盖,“祁王兄走了,小殊走了又回来了,可我还认出来他还不足月余,他便也走了,留给我一个破败的朝堂,积弱的江山!我为何要守?!你们凭什么!凭什么都丢给我一个人?!”

这是醉了,蔺晨想。

但他也没拦着那渐渐红了脸落了泪的人说胡话,反而在一旁小口啜饮着坛子里余下不多的酒,仰望明月。

忽而身边静了下来,他再侧头望去,那醉酒之人一手抚膝,一手支头睡得正香。可能睡梦中不太踏实,他膝盖微动,整个人就倒在了蔺晨肩上。

浑身一紧,蔺晨不敢动了。

那时酒坛见了底,圆月隐匿在乌云后面,漆黑的穹庐盖了下来,让人看不见希望,蔺晨摸出那只多年前送出去、如今又回到自己手上的玉笛,吹了一曲《折杨柳》。

世人都道他蔺晨谪仙一般的人物,万事不留心,活得潇洒自在,人人羡慕。其实都是扯淡,万事不留心是因为不值得留心,活得潇洒自在是因为他看得透。

可他即便再看得透,倾心相交十几年了的知己离去,心,怎么可能不疼?

不吹《故人情》不吹《来生缘》,他独独挑了《折杨柳》。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可那人如今早就度过了忘川,到底是留不住了。

萧景琰梦里也见到了那个一席胄甲的小殊,不同于挫骨削皮后的模样,是那时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小殊……别丢下我一个人……”他伸了手去留。

漫天飞雪里,红衣红甲的小将没回头。

两行清泪怎么也止不住了,萧景琰如同稚子一般,揪着蔺晨的衣襟嚎啕大哭。

被折磨得无法,为了让自己价值不菲的袍子少受些祸害,蔺晨放下了笛子,轻抚怀里那人后背:“嘘,嘘……都过去了……殿下别怕……”

梦里挣扎着要抓住小殊的手突然就松了,萧景琰颓然倒地,却觉得那雪地里也温暖如春。

就好像,被谁抱着一般。

那人说:“殿下别怕……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

 

蒙大将军在军营里见不到太子殿下,独自盘桓在营地门口,有些着急。

“殿下随蔺先生出去了,”随从道,“蔺先生临走时说是不必担心。”

“谁担心他了?!”蒙挚满脸黑线,拳头捏得死死的,想到这人之前行兵打仗时那副没个正形的样子就头疼,“我是担心太子殿下。”

“有什么可担心的?”夜色里,羊肠小径上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不就是喝点酒嘛!我也不能把你们太子殿下拐跑了!”

那声音越传越近,蒙挚本来已经放下来的心却猛地又提了起来:“殿下!”

他口中的殿下正躺在蔺晨的臂弯里,醉得人事不省。

“没死!”蔺晨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奔过来却站在面前不动地方的大将军,“还不过来帮我一把!沉死了!”

“殿下怎么了?”蒙挚伸出手去,也瞪着蔺晨问道。

“都说了死不了,”蔺晨张口闭口就是死啊死的,让蒙挚的眉头皱得要夹死只苍蝇,“不过就是喝醉了,没什么事。”

“喝酒了?还喝这么多?!”蒙挚扶着萧景琰的头,轻拍了两下,“殿下,殿下?”

“他这会儿睡得死,你再怎么叫也是叫不醒的!”蔺晨好言劝道,准备撤下自己已经精疲力尽的双臂。

可怀里那个人抓住自己的人死不撒手。

“诶呦我的祖宗,放手啊!”蔺晨只得把人先放在地上去扯那只手。

那手指细瘦修长骨节分明,摸上去硌得人生疼,蔺晨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就放得轻缓了许多,他晃了晃沉睡着的人:“萧景琰?萧景琰!松手!”

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了,萧景琰嘴里翻来覆去地直嘟囔两个字:“别走……”

“好好好,不走。”蔺晨被折磨得没法子,“我能走哪儿去?你先放手。”

好像那么个哄骗人的承诺真的管用一般,萧景琰骤然放开了紧揪着人衣服的手,头一歪,又睡死过去。

“怕了你了。”蔺晨嘟囔着,也不知为何,突然却又不想放下这人了。

复又整个将人横抱起来,黑漆漆的夜里,他对蒙挚说:“劳烦蒙大将军吩咐军医煮一碗醒酒汤,药材都在我的行囊里。”

担心太子的心情胜过被人吩咐的不悦,蒙挚点了点头:“好。”

“送到我帐子里。”蔺晨又补充一句。

堂堂大梁第一高手脚下一个趔趄,他回头道:“什么?”

“难不成,你照顾得来醉酒之人?”蔺晨抱着人走近两步,一脸“要不你来”的表情。

毫无预兆吃了个憋,蒙大将军叹口气:“知道了。”

 

萧景琰的清醒着的记忆停留在接过酒坛之前,后来眼前闪过的画面就,错乱不堪了。

这大概便是梦境了吧,他想。

他见到了他的祁王兄,林伯父,见到了那七万赤焰军,见到了烈烈红旗迎风招展,他见到了小殊。

好像梦里的场景更偏向已经离去了的人,所以他们都围绕在他,一副笑模样。周围是恍恍惚惚明明灭灭的色彩,仿若第五个季节。

萧景琰坐在那里看着故人,想哭又想笑:“别走……”

他这个词今天说了好多次了,但那些人却都只是淡然笑着,不说走不说留。

好像有些留不住了的感觉,却又不敢说离别,萧景琰此时只想静静地待在这里,再不离去。

“不走。”一个无奈的声音突然说道。

突然之间没有春天的颜色里变得绿意盎然,萧景琰好奇地四处寻找那个声音的来处。

暖暖的金黄色中,有一席白衣驻足远处,那人散着发,摇着扇,转过身来,含着笑:“我能走哪去?”

“蔺晨……”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那人踩着轻快的步伐走近,故人踏着不舍的步伐远去。

毫不犹豫地抓住自己面前突然伸过来的手,萧景琰觉得万分踏实,从此,天地间只余他二人而已。

—tbc—

值此电视剧播完一周年之际,我跳了另外一对琅琊榜cp里

本文原著向,慢热

会收录成一个3w字小料

11月13日魔都楼诚only在 @木一一© 摊位上有售

敬请期待

评论(13)
热度(97)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林雀归栖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