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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

【蔺苏】【桃夭】

这个,本来百日之前不打算捅刀子的

奈何今天金陵又下雪了

对不住各位了

虽然这刀偏甜

ps:开头管家的梗,来自于克里斯托弗·李,老爷子一生是个传奇,向他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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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山的学徒都知道那山巅是禁地,非管家周原和飞流不得登顶,所以很多人都挺好奇的。

有人偷偷问过管家,说:“那山巅是个什么地方?怎么不能上去?”

管家微微一笑,瞄了瞄四周说:“你能保守住秘密吗?”

学徒好奇极了,连忙点头,凑过来听的时候看见他眼里的狡黠。

他说:“我也能。”

气的学徒只想打人。

所以不得不说那山巅确是个神秘的地方,以至于大家都想上去却又都不敢上去。

因为阁主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毕竟没人见他笑过。

可每当灵仆学徒闲来无事私下里讨论这些事时,那在阁里呆了三四十年的老人们总是会叹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他们知道从前的阁主是什么样,从前那个人在的时候,阁主是什么样。

 

 

然而思梅不知道这些,虽然她那个时候已经十五岁了。

她爹从不管他,就像她爷爷从来不管她爹一样。

这偌大的琅琊山,她可以随意走动。所以在听到了灵仆们的闲言碎语之后她便一人上了那平时从不曾在意的山巅。

恰好,她爹也在。

那天正是个晴天,蓝蓝的天上一朵云彩都没有,四月初的艳艳朝阳挂在了那东方,思梅拿手搭了个凉棚看见了不远处有块石台上面隐约站着个人影,像是她爹。

便欢欢喜喜的跑了过去,叫了一句:“父亲。”

蔺晨回过头来时挺诧异的,他没想到这么个时间这么个地方还有人能打断他的思绪。

看见是女儿倒是恢复了淡定,这丫头自从捡回来之后从不曾乱走,就算是他说没有禁忌也不来,大概今日是有什么难解的问题了。

“有事?”

“无事。”思梅行过礼便没了规矩,毕竟她跟她爹没规矩惯了,反正此处没有外人,她便挽上了她爹的胳膊,说:“爹,你这里为什么不让别人来啊?”

蔺晨笑了拍了拍她的手望向了远方,说:“你娘在这,他喜静。”

思梅四处张望了一下,挺奇怪的,这山顶上就这么巴掌大点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头,除了块石台就是棵桃树了,那里有她娘的影子?

“在哪?”

“那桃树便是——”

蔺晨没说完,小丫头就神色骇然接口道:“——我娘是妖精?!爹你以前没说啊!”

给蔺晨逗得一乐,手里的折扇装模作样的敲在了女儿的脑袋上:“想什么呢?我是说,那桃树是你娘去世那年种的,到了明日,便是整三十个春秋了。”

思梅知道自己不是她爹亲生的,但是从未曾听到过她爹说过她娘的故事,顿时十分好奇,以为自家爹爹一直一个人,冒出来个神仙伴侣,哪怕是已经去了,她都非常想知道,就扯着她爹袖子,晃了晃:“我娘长什么样?是不是个大美人?爹你给我讲讲呗?”

蔺晨摇了摇头,可没买她的帐,说:“他若是知道我让你叫他娘,定然要骂我,还是算了!”

“爹~~~!!!我自小就好奇,为何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爹有娘,再不济也有两个爹,为何我独独少了一个?您把我捡回来养到这么大,我已经及笄了,您不能让我成年了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蔺晨笑了,看着那还像小时候一样撒娇的女儿说:“好,明天你跟飞流叔叔来这里,我给你讲你娘的故事。”

小姑娘翘着小辫子欢天喜地的跑了,蔺晨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冷面中年男子,瞪着他问:“要说?”

“是啊,早晚要知道,我要是把这琅琊阁交给她,怎么都要告诉她你苏哥哥的事。”蔺晨抄着手回头看他,“谁让你不要这么好个地方,非要跟我走?这回不是嫌弃我的时候了?”

那男子哼了一声,好歹不似从前不理他了:“苏哥哥!陪你!”

蔺晨叹了口气,视线从远方挪回了那棵桃树:“是啊!你苏哥哥都走了三十年了,若是没有你陪我,这三十年过得还真不像个人过的日子。”

走了过去拍了拍那树干,蔺晨满眼的怀念:“你看,你当年非说你喜欢梅花,如今这桃树种下也三十年了,不开的也很好?口是心非的家伙。”

本是笑着的,但是他说着说着眼角就有些泪光一闪而过。

 

 

第二天清早思梅就爬上了山巅,本以为要在这里等一会,谁知她爹到的比他还早,一身白衣,一头白发,丝丝细雨中撑着伞站在那桃树前。

思梅第一次觉得,她爹年轻时当是个芝兰玉树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

“爹,你这么早?”

“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蔺晨问她。

“清明啊!”思梅脱口而出,说:“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三十年前的昨天,你娘葬在了这里,第二天我种了这么一棵桃树在此,他当初说自己不喜桃花,说太艳,独独喜欢个什么梅花,说清雅。可如今这桃树活了三十年,年年开花,你娘也没托梦给我说不喜欢,想来当初定然是个骗人的话。”

“爹,我娘,是个怎样的人?”思梅小心翼翼看着她爹的神色,看见了些不一样的神色,问了个简单的问题。

“他啊,那首诗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蔺晨抬头看那细雨中的绽放的桃花,干脆丢了油纸伞在一旁,说。

“我娘,是个男子?”

“是啊!是个,很固执的男子。”蔺晨笑思梅瞪得滚圆的眼睛,说:“梅长苏,从来都是个不一样的男子。”

“梅长苏?”思梅想了一会,觉得对这个名字熟悉极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嘟嘟囔囔说了几遍,恍然间发现,自己那名字:思梅,蔺思梅,便是自家爹爹对娘亲最长情的告白,顿觉惊讶,抬眼看见她爹肯定的神色,有点不知所措。

“慌什么,这琅琊阁知天下事,你不是从小就知道情之一字从不局限于男女之间?”

“可是,那你为何说,他是我娘呢?”

“这个么,大概是因为他对我的时候,实在是太温柔了,”蔺晨不要脸的说了这么一句,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了那人一脸嫌弃的表情,不合时宜的笑了,“其实我与他在一处的时间加起来并不长,但若说是了解他,大概这世上除了我,便没有第二个人敢如此说了。”

思梅终于想了起来,大声叫道:“娘亲,是那个麒麟才子!”

“什么麒麟才子!都是唬人的,他那个时候不过是准备了十二年做了那么一件事罢了!”蔺晨不想提起这个让梅长苏跟自己分别了两年的称号,偏偏这称号还是他给取的,“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厉害的一件事,就是收了你爹我的心。”

思梅笑了,说:“是啊!我还当爹爹你从不曾睁眼看美人,原是看的,只不过是,挑着看罢了。”

蔺晨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也笑:“你娘他其实过得也很不容易,原是那个金陵城里赤焰军的少帅林殊,一朝冤案梅岭受伤,被你爷爷救回来的时候已经一只他进了那阎罗殿,硬是凭着那一口气撑过了最初的碎骨拔毒的一年。

我很佩服他。

但后来这人一心想着复仇,想着匡扶朝政,得空的时候才想起来与为父谈情说爱,真真是无趣的很!”

“那您还喜欢?”

“没办法啊!大概这就是命吧!”蔺晨拿着那柄折扇,说,“所以啊,从那时候开始,我才明白,就算这世人再潇洒再不羁,总有个人能牵绊住他,就像你奶奶之于你爷爷,你娘之于为父我。”

“那娘他是怎么去世的?真的战死在了北境?”思梅毕竟在琅琊阁里看了不少书,自然知道三十年前的那场经典战役。

蔺晨的神色便不是那么愉快了,拍着那树干的时候,思梅竟然有了点爹爹很伤感的错觉。

“是啊!他确是死在了北境上,那时他一心想要做回林殊,舍了那么个梅长苏的身份抢了我的冰续丹,换了三个月北境战场上的厮杀,最后死在了我的怀里。他最后才说,对不起我,最后才说,若有来世,他愿意只做梅长苏。”

“可谁要来世有何用?他这辈子给了林殊,给了萧景琰,我绝不原谅他!”蔺晨突然眼眶有些红,表情也有了些愤怒之意,“你看他最爱的是那梅花吧?!我偏偏种桃树!看他能耐我何?!”

可思梅不这么想,十五岁的女孩子已然明白了情爱是怎么回事,她不敢说爹爹这是在报复娘亲,大概正是因为太爱了,所以给她取名思梅,正因为太爱了,所以才避开了睹物思人的梅树。

“所以啊,你娘就是个傻帽而已,一心一意要拯救这天下,但这天下终究会忘了他,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他却终究是抛下我一个人上了奈何桥。还想让我守身如玉到来世?别做梦了,下辈子我可不跟他在一起了,绝不!”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说的半点情分都不留了,思梅刚想去劝,却看见她飞流叔叔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瞪着眼说:“口是心非!”

思梅就闭上了嘴。

是啊,爹爹等了娘亲三十年,嘴里说着不乐意,大概心里如何都舍不得放手。

“爹爹,您······”

“没事,你先回去吧,你娘的事,若是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给你讲。”蔺晨袖子一挥又变成了那个从来不笑的阁主模样。“我再跟你娘说会话。”

思梅悄悄的下了山,看见她爹随意的坐在了潮湿的地上,然后拍着树干,拔着杂草。却听不见她爹在说什么,只得回了房间。

 

 

蔺晨这个时候又变得温温柔柔了,他说:“长苏啊!你有没有很想我?

三十年前你便舍了我非要做回那林殊,怎么样?可开心?

其实若你好好活下去,也未必能多活多久,可我这些年这么怨你,我想你大概也知道原由,现在这三十年说过就过,我也不怨了,是林殊是梅长苏又怎样,我爱的你,从来都是那么一个模样,最像这树上的桃花,清淡优雅。”

不知不觉间,雨就停了,露出的阳光洒在了蔺晨的身上,周围是遍地落花,身前是枝繁叶茂的桃树,哪里有半分尘世里留恋的模样?就像那仙人坐在仙境里,煮酒赏花。

蔺晨突然就想起来了四十来年前与梅长苏游玩时路过的那个安宁的小镇,私塾里孩子们的稚嫩的声音在朗诵那应景的诗经: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 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 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 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 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 宜其家人。”

 

长苏啊,若有来世,与你海角天涯,四海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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