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雀归栖

这一章原定应该是终章的····

结果爆了字数就变成了这样orz

然而昨晚的【14】热度再创新低，很是伤感

这里斗胆求一下红心蓝手

毕竟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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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这俩人的气氛就有些尴尬了，大概是因为这是梅长苏第一次那么直白且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要做的事，蔺晨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平日里的关心诊脉熬药甚至扯手都没断过，但可能到底心里有些别扭，、让梅长苏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

这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中秋，那天三人正好行到了小灵峡，往那不高的山上爬的时候蔺晨就袖着手没扶。

但恰好前些天的时候梅长苏夜间睡觉踢了被子有些着凉，身上便分外无力些，登山的步子就愈发的小了些，乱了些。

这不，走到那半山腰的时候梅长苏已然有些喘不过来气，扶着膝盖揪着前襟十分难受，那个时候蔺晨偏生拉着飞流去了前面探路，说是找找野花，少年这么些年在廊州养成的习惯就是见到好看的花便想着摘下来给他苏哥哥，听到山间可能有花眼前自然一亮，也不用蔺晨劝就前面没了影。

所以这个时候梅长苏更加确定，他家阿晨是在跟他赌气来着。

那时已是傍晚，就着夕阳的余晖梅长苏看见了远处台阶上两个依稀可见的人影，估计是蔺晨他俩，就琢磨着自己怎么也是追不上了，便在这里歇歇再走也是好的，反正到时候这俩人看见他没跟上来，定然会回来找。

心里想着，便坐在了那台阶上努力调整呼吸，可他忘了此时已是中秋，太阳落山了之后温度下降的极快，不多时身边的野草上便有了露水，他在这台阶上越坐越冷，该来的那俩人却始终没来，梅长苏心想大约是飞流真看到了什么好看的花玩的过于开心了，便叹了口气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但他到底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这猛的一站起来，眼前就一黑，下一秒就跌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梅长苏没睁眼，那满身的药香他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蔺晨独有的味道。

嘴角慢慢的就勾了上去，睁了眼，倒是看见蔺晨那双瞪得滚圆的双眼一愣，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可是蔺晨记得啊，那么个眉头紧锁那么个怒气冲天的表情，总结出来了他自己的一句话：“梅长苏，你若是想作死，麻烦别在我面前好吗？”

这话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说的梅长苏只觉得好笑。

就好像前些日子那满脸期盼说“等此间事了余生陪我”的人不是他似的。

但到底是关心他的，梅长苏陪了个笑脸说：“阿晨，我就是有些头晕。”

蔺晨放开了手没说话，脱了外袍给人裹了个严实，然后横抱着就上了山。

脸不红气不喘，好功夫。

梅长苏在山顶看着蔺晨依旧拉的老长的脸说：“以后盟里若是有人在说你胖我就跟谁急，看我们蔺少阁主抱着我爬了这么久的山，大气都没喘一下，这浑身上下显然不是肥肉啊！”

说得好像平日里说的最欢的人不是他似的。

蔺晨便再也板不住脸了，看着对面穿着自己外袍的人，终究是无奈的笑出了声，说：“你总算有点良心。”

梅长苏就势拱了手弯了腰，行了个敷衍的礼：“蔺少阁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好吧？在下知错了，定然好好照顾自己，坚决不砸琅琊阁和蔺老阁主的招牌，好了吧？”

“什么叫琅琊阁和老阁主的招牌，那我的呢？”蔺晨眼瞅着又要生气。

梅长苏便说：“等我活着回家，便是你最大的招牌了，不是吗？”

蔺晨看着那么张笑脸，终于点点头，消了气，不再不苟言笑，又有了精神调戏飞流。

 

 

所以对飞流来说，蔺晨哥哥不生气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那晚月出东方，蔺晨不知从何处变出来了一湖好酒，几包小食，三人席地而坐，各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抬头赏那轮圆月。

那个时候梅长苏身上披着蔺晨的衣衫，膝上趴着个暖暖的飞流，手还在蔺晨那个大火炉的手中，若说他还觉得冷，那大概是热糊涂了。

蔺晨手上那壶好酒离嘴有一尺远的时候便往嘴里倒了过去，澄清透明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点点星光，配着那么个潇洒飘逸的侧颜，好看极了。

那大概是梅长苏第一次没有眼馋蔺晨的好酒，也忘了赏月，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那副比月亮还美好的画面，有点不舍挪开视线。

“你又打什么歪主意？”蔺晨酒壶放在一边，袖子一抹回过头来看见梅长苏说了这么一句话。

给梅长苏逗得一乐，说：“这话都是我说你的，何时反了过来？”

“可今日是你盯着我看来着。”

“看见了好看的景色，自然要多看看了，”梅长苏抹去了蔺晨嘴边不知是什么点心的碎末，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

“别说好听的了，我都说我不生气了。”蔺晨有了之前的经验，自然知道这人嘴巴甜起来的时候就是要认错或者是要哄人的时候了，“说吧，你下一步又要琢磨些什么？”

梅长苏微微一笑，说：“听说冬日里秦岭上有几株梅树，雪过之后开的十分艳丽，不如蔺少阁主到时候陪我去看看？”

蔺晨许是有些累了，就往那地上一躺，枕着胳膊说：“直白点。”

“今年冬日景睿会去秦岭游历。”

“决定了？”

“总该有个开端。”

蔺晨挺纳闷的，又有点不开心，说：“今日是中秋佳节，你一定要不闲着？”

“好，不提了。”

许是梅长苏本就十分愧疚，许是也觉得这么个风景如画的夜晚说这么些阴谋阳谋确实有点煞风景，遂闭嘴不提。

忽而有一阵微风拂面，送来了不知开在哪里的桂花香气，甜甜的，淡淡的，好闻极了。

梅长苏突然就觉得自己还是十多年前的那个少年，中秋佳节依旧在林府承欢膝下，院子里的桂花开遍，满满的桂花香。

那时府里的婢女和婆婆会一起做桂花糖桂花糕桂花酱，冬日里天冷想起来桂花的味道之时就拿出来启封，一小勺桂花酱，一块桂花糖，一口桂花糕，满满的都是中秋的味道。

好吃又让人难忘。

如今八月桂花飘香就好像那儿时的记忆一样在自己的鼻端晃动，仿若故人来归。

嗯，等回了金陵，定然要阿晨也尝尝自己儿时的味道。

 

 

秦岭的冬天比起江南冷得很，好在甄平及时赶到，给几人带来了保暖又贴身的棉服和各种掩饰身份的伪装，这么一行四人就算是变成了秦岭南北贩卖皮货的商人。

蔺晨对于这个身份伪装可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说，我们这几个，除了甄平，谁看着像是个商人？还贩卖皮货？”

甄平这个时候真心忍不住了，大概也是不在廊州总部也是不在琅琊阁的原因，没了些平日里的上下分明，他说：“蔺少爷，这话不能这么说吧！虽然属下没您脸大，没有宗主长得好看，但您也不能这么讽刺我啊！”

梅长苏在一旁憋着笑，扶着飞流看笑话。

蔺晨眼一瞪有点诧异，心说这十几年的相识从未见过甄平如此说话过，今日这想是吃了枪药一样倒也不多见，但那句“脸大”实在是踩到了他的痛脚：“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甄平大概刚才也是胆子一大脱口而出的那么句话，蔺晨让他再说一遍他就不敢了，抱着剑缩回了他家宗主身后，明摆着的就坡下驴。

蔺晨好歹看见他家长苏的一个笑脸，不和甄平一般见识的给了个“哼”，扭头回了客栈。

倒是把身后那三人笑的只捧腹。

几人在秦岭住的第三日时终于等来了那客栈北面的梅林里满树的花苞绽放。

红梅白雪，素衣黑发，几人行在那梅林里就像走在了一副画里一样，就连自己都也成了画中的人，画中的景。

那后来才到的萧景睿并未看见了几人，自顾自的看着景色，陶醉的很。

梅长苏也不知是怎么思量的，便把蔺晨和甄平塞在了一遍，转角出现在了景睿的视线里，看似在赏梅实则在慢慢悠悠的接近他。

远处蔺晨虽然不怎么满意梅长苏的做法，也看不懂他在做些什么，但到底不是个坏事的人，只不过远处看着不方便，他干脆轻功一运便上了书，好在他也一身白衣胜雪，在刚下过大雪的那片梅林里，不细看倒也不显眼。

梅长苏冲着景睿点头致意，两人行了个拱手礼，却并未曾有何交谈便擦肩而过了。

蔺晨抱着双臂看着萧景睿渐行渐远的身影踱到梅长苏身边，若有所思的说：“这便是萧家的那个孩子？看上去风度翩翩十分有礼的样子啊！”

梅长苏跟他并排站在那里，也看向那个方向，说：“是啊，这孩子是个正直的人。”

“如此，也当得起我琅琊公子榜里十大公子的名头，”蔺晨说完这么一句突然反应过来，“诶，不对，你又没跟他接触，怎知他是个正直的人？”

“有道是相由心生，”梅长苏回过头来看蔺晨，“长得那般清秀，一眼便知是个正直善良的人啊！”

“那我呢？”

“你嘛······”梅长苏沉吟了一下，继而笑着说：“看面相就是个不靠谱的人。”

“你大爷！”蔺晨还是那么一句。

但今日看着这满地的白雪他顿时眼睛一转便弯了腰，转眼手里就多了个雪团。

梅长苏看见这架势有些不妙，回头喊了声：“飞流！”

蓝衣劲装冷着面的少年转眼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飞流想不想打雪仗？”

“想！”

“快打你蔺晨哥哥！”梅长苏伸手一指就要往室内跑。

可是已经晚了，那蔺晨手上的雪球一下子就砸在了梅长苏的后背，灰蓝色的狐裘上转眼就开出了一朵老大的雪花，还挺漂亮的。

蔺晨笑的像个孩子。

可他也没笑多久，因为飞流下一个雪球就糊了他一脸，冻住了他所有的动作。

然后整个梅林都是梅长苏和甄平幸灾乐祸的笑声。

 

 

当然，疯玩了这么久回到了房间里的几人都被蔺晨捉去了浴桶里一个也没跑得掉的好好泡了个热水澡，末了梅长苏还多了杯姜茶。

那个时候蔺晨给梅长苏揉着潮湿的发，看向铜镜的时候竟然也有了几分温柔的意味，让梅长苏不禁有些情难自禁。

然后他就想，我家男人，到底是帅气的。

“这下可满意了？”蔺晨扔下了巾子，回身摸了摸梅长苏手上的温度，感觉还不错，顿时松了口气。

“什么？”梅长苏没听懂。

“这些年在廊州，冬日里有晏大夫看着，你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飞流出去玩雪，眼神里的羡慕和嫉妒大概都快掉在地上了，如今雪也玩了，可满意？”

“满意。”梅长苏拢了拢身上的毯子，挪了一半给蔺晨，“不能更满意了。”

“顾着你自己，别管我！”蔺晨把毯子给他推了回去，皱了皱眉。

“阿晨，你也玩了许久，就算不用洗澡，姜茶总要给自己一杯吧？”梅长苏也皱眉回去，坚持己见，“别那么小气，一杯姜茶才几个钱？”

蔺晨给气的直乐：“是，我可小气得要命，这姜茶在我眼里可值不少钱。”

“你琅琊阁做的买卖不少，你这个时候小气可体现了你那一毛不拔的性格啊！”

“嘿你！我发现啊，就不能顺着你的话往下说啊！”蔺晨给自己这么段自取其辱的对话下了个总结，“你这巧舌如簧我可有了切实的体会，等你日后回金陵，我看就算被那个谁扫地出门，你也可以考靠说书谋生。”

梅长苏也笑得恍然大悟：“这个主意不错。”

“嘿！我说你属猴子的？还真顺杆爬啊！”

那个时候窗外的雪夜正当好，许是皑皑白雪反射着不知何处的亮光，映衬着整个夜空也没有那么黑暗了。

那房间里是一家三口闲来无事的斗嘴打闹，就像个寻常百姓家里的寻常冬日一样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