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跳坑
痴迷林狗
陪爸爸妈妈看了个电视节目
然后就晚了
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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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遣了黎刚把聂铎找了过来,仔细嘱咐了一番,然后送了他去云南,临走之前蔺晨倒是一反看热闹的常态,竟也跟聂铎说了许多。
梅长苏走过去细听才发现,他家阿晨在乎的不是战略战术,在乎的竟是让聂铎别忘了掩护身份,以免误了大事。
心里突然就一暖,也就大约明白了为何这人一直执着于对卫峥和聂铎称呼上的纠正。
等人走了之后梅长苏才站在院门口看着那绝驰而去的背影,然后转过头看着蔺晨说:“阿晨,这些年,谢谢你。”
蔺晨那个时候也抄手站在梅长苏身边看向聂铎的背影, 也顺着聂铎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望过去,倒是没之前梅长苏道谢那次那么激动了:“长苏啊,你其实不必谢我,不过欠我的,还是要还我的。”
梅长苏冷眼看他,不知道这人心里又打着什么鬼主意,便问了一句:“我倒不知道我欠了蔺少阁主什么东西?”
蔺晨回过身来揽着梅长苏往回走,说:“比如你的命啊,比如那些珍贵的消息啊,比如那些灵丹妙药啊,对吧?”
梅长苏心里想着说今日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平时半分不愿意说自己付出了多少做了什么,这次倒是一反常态,就顺着他的话问:“那,怎么还你?”
蔺晨这个时候塞了个暖炉给梅长苏,就手握了上去,盯着那双异常清亮的眼睛说:“简单,此件事了,余生只陪我便好。”
所以说大概也就是这么个人才能牵绊着蔺晨不去在乎那外面的好山好水,美景美食,独独守在廊州和琅琊山这么两处,过了这十年的春秋。
“不过,有个消息你可能感兴趣,”蔺晨盘腿坐下,挑了挑眉说,“北燕最近不怎么太平啊,老皇帝这两年病的挺频繁的,来人上琅琊山求了好几回药,荀针师叔前段日子化名去看了看,说是就算保养得当,也就是一两年的事。”
梅长苏在他对面坐下,就笑:“寒医荀针何许人也?怎的会亲往北燕那种地方还给皇帝看病?”
蔺晨一脸的求夸奖:“我求他的呗!这还用问?”
梅长苏一脸做作的恍然大悟。
“这不是重点,”蔺晨知道这人是故意要来嘲讽他,便作势伸手要戳他,说:“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北燕可到现在都没策立太子啊!老皇帝要是这么一死可就乱喽。”
梅长苏一手执书一手抱着暖炉,淡定得很:“你蔺晨什么时候关心起北燕了?乱就乱呗,与我们何干?”
蔺晨摇摇头恨其不争,却回身捞了个毯子搭在他身上,说:“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你不趁机做点什么怎么造势回金陵?”
梅长苏继续神色淡淡,看过了一页才抬头说:“想那么多,累不累?”
“嘿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是为谁啊!”蔺晨一个大大的白眼翻过来,差点让梅长苏以为翻不回来了。
“是是是,为我为我!”梅长苏笑成了一朵花,“不过呢,蔺少爷还是别操心这等见不得人的事了,北燕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不过想来现在还没到我该出马的时候,若是有了动静,估计他们还要去琅琊阁买答案,到时候就请蔺少阁主配合一下就好。”
蔺晨挺纳闷的:“这是要踢我出去?你何时在北燕设了眼线?”
梅长苏又低头看书,挺理所当然的说:“你不是设了吗?我跟他们说直接跟我汇报就行了啊!”
“嘿!你这背着我指使琅琊阁的属下啊!”
“那你不也背着我给江左盟的影卫下命令?”梅长苏笑着扔下那本翻到最后一页的书,抬眼看他的时候是什么都知道的神色。
蔺晨消了气,心说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当真是个谋士的料,嘴上却不饶人:“我不管,你得给我补偿!”
梅长苏笑蔺晨像个孩子,却也点了点头:“不如,我们再出去游玩一番好了,江南多美景,我记得你还未看够。”
“当真?”蔺晨咧着嘴乐。
“当真。”
夏季的第一场雨结束时,梅长苏便和蔺晨带着飞流离开了此时云雾缭绕仿若仙境的廊州,虽然黎刚依旧婆婆妈妈很担心,甄平依旧强烈要求随行,但是梅长苏态度坚定的把他们都留在了总部。
蔺晨笑开了怀,看着满脸黑线的黎刚甄平这个嘚瑟:“还想跟我们出去玩?!门都没有!把长苏留你们在这里的任务都做好了再说!”
那个时候梅长苏从那车里面伸出了一直手扯了这么个人上车,拦住了他的胡言乱语。
然后便一路慢慢悠悠的去了江南之地。
蔺晨其实并不明白梅长苏的意思,这人一身病骨却从不闲着,以往自己就算是厉声呵斥或者柔声劝说他都起早贪黑的琢磨着复仇大计,何时主动要出去游玩了?
但他从不是个执着的人,既然想不明白便不再想了,好在他家长苏开心,这就什么都够了。
然而江南的夏天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过。
因为实在是,太热了。
行到苏州的时候已是夏至,那水乡潮湿闷热的气候让蔺晨实在是有些受不了,眼看着那额前的几绺长发都因为那空气里的水汽而失去了往日的飘逸感,梅长苏看着跟头发一样蔫的蔺晨长袖遮面笑的可欢。
“让你平日里不束发,如今可觉得热了?”
蔺晨扯着梅长苏冰凉的手不松开,翻了白眼说:“谁像你梅大宗主啊,便是病倒了也一丝不苟。”
梅长苏就抽回了自己的手,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把牛角梳,说:“那,你这便是承认你懒了?”
蔺晨就势倒在梅长苏腿上,说:“是啊,我懒,不如梅大宗主屈尊给我束个发?”
梅长苏本也就有此意,嘴上却依旧戏弄着蔺晨说:“你确定?”
蔺晨闭着眼睛,所以未曾看见梅长苏那明显憋着坏的眼神,点了点头。
而后整个院子里便都能听得见蔺少阁主那高亢而惨绝人寰的嚎叫:
“嗷!疼!轻点!梅长苏你大爷!”
梅长苏一边梳一边整理那被他拔下来的头发,笑得畅快极了:“你蔺少阁主这点疼都受不了?”
蔺晨睁眼瞪他,便看见阳光下梅长苏那修长的手指间团在一起泛着金光的白发,有些愣:“这是,我的?”
梅长苏那个时候笑容变也变得淡淡的,说:“是啊。”
蔺晨不欲太过悲伤,便笑:“不知不觉,我也老了。”
“若是没有我,大概这些白发能少七八成,”梅长苏低头,这个时候手抚上去便轻柔多了,“阿晨啊,你可后悔?”
那躺在他膝盖的人就也不在乎是否要束发的这么一回事了,一骨碌爬了起来捧着人脸亲了个天翻地覆,然后两个人便都倒在了那宽阔的榻上,蔺晨才抬起头来:“答案已经给你了,可收到?”
梅长苏难得的贴了上去,在蔺晨的脸颊上补了个淡淡的温度:“收到。”
然而到底束发的这件事还是让这两个人忘在了脑后。
这让蔺晨后来想起来的时候后悔不已。
不过眼下他还未曾在意这些细节,那鱼米之乡的小桥流水比起琅琊山的高山流水可算是全然不一样的风景,他十分贪恋这里的一花一草,恨不得画画入骨,卷卷入心。
梅长苏大约是自小就江南长大,倒是没有什么神奇的神色,只不过在蔺晨看向那美景的时候袖着手调笑一句:“这江南美景可入的蔺少阁主法眼?”
那时蔺晨也是一袭白衣胜雪,一把折扇在手,笑着说:“果然名不虚传。”
“可是,这江南美人最是出名,肌如白雪柔似无骨,蔺少阁主可想去看看?”梅长苏问他。
“那······”蔺晨转过头来看见梅长苏的面色似乎不善,刚要脱口而出的“那太好了”换成了,“那还是算了。”
梅长苏翻了白眼,背过身去,没给蔺晨看见那个大笑脸。
但这苏州除了秀美的风景,还有那名扬天下的糕点,可乐坏了飞流。
所以在那百年老店玖玲珑落座之时,飞流眼睛里都快要冒星星了:“苏哥哥!”
梅长苏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说:“飞流想吃什么就点好了,反正吃不掉的话还有你蔺晨哥哥。”
那坐在他旁边以手支头正假寐的人便睁了眼睛:“嘿我说你们两个小没良心的,我何时成了那捡剩的人了?”
梅长苏给人填了茶,笑的灿烂:“刚才。”
气的蔺晨只想走,却又舍不得这家出了名的糕点。
只好当做没听见。
但事实证明,蔺晨选择留下来算是个十分正确的决定。
飞流虽然神智不全,但对于美食好像总有些异于常人的本能。
松子糖,枣泥麻饼,猪油年糕,玫瑰瓜子。样样都是色香味俱全,梅长苏拈起一块吃的津津有味,然后看着一大一小抢得生龙活虎,到底笑的柔情。
几个碟子一扫而空,飞流满脸的不满足,蔺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对梅长苏说:“若是你回金陵能每日都品着茶吃着糕点,我便放心了。”
梅长苏没接他这茬,倒是转脸看向飞流说:“没吃饱?”
飞流点点头。
“一会逛一下,苏哥哥带你去吃松鼠桂鱼,好不好?”
一听到有其他的吃的,飞流刚刚不满足的眼神瞬间被闪闪星光点亮了:“好!”
蔺晨有些闹不明白了,几人顺着那河边的小路望另一个方向走的时候,就问:“你这次真的只是来游山玩水的?”
梅长苏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飞流,神色带笑:“自然不是。”
蔺晨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摇着折扇叹气:“你就不能歇歇?”
“这不也算是休息?”梅长苏给奔回来的飞流整理发带,不咸不淡的说:“跟你在一起,便是最好的休息了。”
蔺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里欢喜嘴上便没了动静,到底是不再说些别的。
那晚三人没住客栈,而是租了条船赏那漫天繁星的夜景,给梅长苏笑的无奈得很:“哪里的月色不一样?哪里的星星有不同?怎的偏生到这里来看夜色。”
蔺晨躺在那乌篷船,独独脸露在了船舱外面:“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我就不能欣赏一下?”
梅长苏投降了:“好好好,你欣赏着。”
随后而来的是个长久的沉默,蔺晨在那船外欣赏夜空,梅长苏在船舱里冥想,便在那子时的时候听到了寒山寺里传来的穿透夜空的钟声。
蔺晨突然觉得,倒是真让人有了些伤感的情怀,想到了那么个诗人那么个前途茫然的愁绪,却在钟声的尾音还未消失之时又听到了别样的声音。
那江面上传来了清亮的笛声,悠扬婉转仿若在诉说着衷情,让人心驰神往,却忽而音调一转,吹奏了那么一曲破阵,金戈铁马塞外豪情,又大气的很。
宛若天籁,沁人心脾。
也不知何时梅长苏也站在了船外头,玉笛在手,凛风盈袖,半挽的发顺着微风轻轻摆动,拂过夜色尽头。
一曲终了,蔺晨还兀自没回过神来,突然就好像知道了些什么,猛然间笑的怅然若失,又甚是安慰。
看的本就不懂什么的飞流莫名其妙,抱着梅长苏有些害怕。
这时梅长苏放下那玉笛揽着飞流低声安慰,眼睛却是看着蔺晨的。
“你,决定了?”船头船尾的两个人就那么隔着个乌篷对视着,蔺晨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梅长苏点了点头:“这本就起源于江南,自然应该止步于江南。”
“我不拦你,但你要答应我,”蔺晨不再嬉皮笑脸,支起身子淡淡的平视梅长苏,“活着回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