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跳坑
痴迷林狗

关于

【蔺苏】【岁岁年年】【7】

考完试鸟~
我肥来了!!

前文链接:【1】   【2】   【3】   【4】   【5】   【6】

本篇收录在个志携手偕老里,预售链接请戳:携手偕老and不如人间预售

——————————————————————
迎面而来的不过是个粗布衣衫的打柴人,再寻常不过了。

然而在蔺晨眼里就不是那么寻常了。

同是习武之人,蔺晨自然懂得什么叫四平八稳,什么叫气沉丹田。且那虎口和中指上的茧子也恰恰证明了此人长期握弓的习惯。

蔺晨就不是那么开心了。

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嘲笑他:看吧,见不到此人,你纠结,见到了,还纠结。

但他还是闪身站在那人面前挡了去路:“兄台——”

打柴人警惕抬头,眸子里是凌厉的神色。

蔺晨撇了撇嘴,心里想着,这伪装做的可一点也不合格,哪有一个农夫能有如此气势:“——请留步。”

“公子何事?”

“无甚大事,在下看兄台这步态气势,窝在这大渝边境的小镇上,似乎有些屈才……”

话还没说完,一柄锋利的匕首猛的向他刺来。蔺晨却也不躲,扇子合拢,往前一推,就那么轻描淡写的挡住了匕首的去势,面上还是带着原来的笑:“怎么,光天化日之下,聂将军就要杀人灭口?你们赤焰的将军都这么莽撞吗?”

不大的声音,让那人眼皮跳了跳,最终还是收了匕首,盯着他问:“你是谁?”

“江湖郎中尔。”

“江湖郎中能知道我的身份?”那人也不傻,并不信蔺晨这般说辞,“你到底要怎样?”

“带你去见一个人,”蔺晨不以为忤,反而更加和煦:“一个你以为他死了却依旧活着的人。”

“谁?”

“赤羽营少帅。”蔺晨不想说林殊的名字,独独报出了军阶。

“我如何信你?”打柴人心里是愿意相信的,却不敢相信。

直到他见到了那个手环和上面的“林殊”二字。


其实要蔺晨说,这赤焰军的将军都是一个模子的死心眼。

可他偏偏喜欢那个最死心眼的。

“蔺先生,少帅现在到底怎么样?”一路南下去江左,那人跟蔺晨熟悉了些,便急着问。

“反正活下来了,整日里琢磨着复仇大计呢,”蔺晨头也不回的答他,“聂铎我跟你说,你到了江左可千万别跟他提那些从前的事,你们少帅现在身体不比从前,可经不起你说几句旧事波动几下心神。”

“蔺先生是大夫,只要对少帅好,聂铎自然是听的。”几日接触下来,聂铎也基本清楚了蔺晨不是个难相处的主,又是少帅的大夫又有一身好武功,自然十分敬佩,倒也答应的痛快。

“还有,他现在改名字了,”蔺晨提醒他,“五年前的赤羽营少帅林殊已死,他现在是江左盟的宗主梅长苏。懂了吗?”

“在下省的。”聂铎抱拳。

“嗯,那你自己呢?”

“啊?”聂铎有点疑惑,“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这几年在大渝躲的傻了?”蔺晨恨不得一扇子敲在他脑袋上,心想这赤焰军也没多能耐,这将军的智商也是够拉低他们家长苏的了,“他都改名字了,你不改?”

“哦,蔺先生说的是,那我就叫……”聂铎一个粗人,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名字,抬头望了望天,也巧这时一朵云彩飘过,有些层峦耸翠的山峰味道,遂班门弄斧了一下“在下云山,见过蔺先生。”

蔺晨翻了个白眼,思量着,也算风雅。


可这厢那个牵扯着蔺少阁主心神的梅大宗主,并不在廊州,他去了贺岭。

山巅风景不错,但是他却没有欣赏的心情。

因为飞流死活不听他的话。

“飞流,你听苏哥哥说,你先下去,苏哥哥再待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梅长苏哄着那抱着他胳膊死不撒手的倔强孩子。

“不好!”

“为什么?”

“蔺晨哥哥!一直!保护!”

黎刚不明白这孩子在说什么,就只看见自家宗主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暖且无奈的笑意,又接着说:“蔺晨哥哥告诉飞流一直保护苏哥哥的吗?可是苏哥哥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飞流去做,怎么办呢?”

小孩子眨巴着眼睛,松了手:“飞流去!”

“这就对啦!飞流跟黎大叔回去,在客栈里给苏哥哥画一幅画,苏哥哥回去看,好不好?”

“好!”

梅长苏松了口气,这蔺晨也是真知道自己的软肋在哪,却是低估了飞流对自己的信任。

骗了孩子,他心里自然不好过,好在也没让他不好过多久,束中天就如约而来。

“束帮主果然人物,如此信守承诺,长苏佩服。”冲着那精壮的汉子一拱手,梅长苏打点起精神正色道。

“梅宗主说笑了,江湖中人,最重信誉二字,束某自然省的。”束中天管理峭龙帮这么多年,也是个干脆爽直的汉子,虽然对梅长苏这一介文弱书生不甚了解,但江左盟在此人手上能强大到如今这个地步,自然值得自己的敬佩,遂平辈论交,也不托大。

“束帮主爽快!长苏就开门见山了,”梅长苏正身跽坐,挨着身侧的万丈深渊而岿然不动,端地是好礼仪,“公孙家族离开京城的路上,峭龙帮的众位兄弟应该是没少‘照顾’吧!”

束中天也跪坐在对面,一挑眉就问:“看来,梅宗主是打算插手这一闲事了?”

梅长苏微微一笑:“也算不得是闲事,公孙家族从金陵穿徐州抚州而过,直奔常州汾江,大概这江湖人都知道是冲着我江左而来,长苏自然要问一句。”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梅宗主问到这,在下就给句实在的,这公孙家族与峭龙帮的恩怨,您还是别沾手的好,”束帮主一抱拳,中气十足,“峭龙帮虽不如江左盟地位高帮众多,但是恩怨分明,绝不会放过仇敌。”

“束帮主此举,乃是下下之策啊!”

一声轻叹,一脸怅然,梅长苏把这“可惜”二字表演到了极限,却也只有束中天一个观众。

“哦?此话怎讲?”

“束帮主恩怨分明确实令人敬佩,但长苏斗胆问束帮主一句,”梅长苏抬眼,笑的气定神闲,“是大梁人否?”

“自然是。”

“爱这大梁的大好河山否?”

“自然是爱的。”

“如此,便不该因为一己私利,一帮之仇而耽误了天下大计啊!”梅长苏望向远方云雾缭绕的山峰,像是叹息又像是感慨。

“此话怎讲?”

“抛开三十年前的恩怨不提,束帮主应该知晓公孙家都是忠正耿直之辈,虽然失了一个公孙晟,但近百年的积累,朝中江湖上的人脉皆不可小觑,落到如斯境地,甚至举族离开京城,走投无路奔向我江左,何也?”

束中天一脸恭谨,全然一副虚心受教的学生模样:“请赐教。”

“朝中奸佞当道,忠正耿直之辈自然无处落脚,”梅长苏正色说道,“但大梁需要的,恰恰是这样的直臣,若是束帮主还依旧爱着这片热土,实不该趁机踩他公孙家族一脚啊!”

“梅宗主心系天下,束某佩服,然这大梁朝堂之事在下一介江湖粗人,实在不甚了解,但有一点,若是我今日放过了公孙家,依您的说法,他们也早已过气,就算一家子的赤胆忠心,又有何用?”

“此言差矣,现在如此,并不代表未来依旧如此,若是今日束帮主高抬贵手放其一马,我想,若是他日河清海晏公孙家族东山再起,在下的一句话,族长还是听的。”梅长苏微微一笑,一切皆掌握于胸,“说到底,江湖中人,图的不就是这百年的基业在自己手里发扬光大吗?”

那束中天不是个胸无沟壑之人,显然大为所动,又有梅长苏这三寸不烂之舌旁敲侧击动之以常情,晓之以大义,自然无往而不利。

这公孙家,算是救下来了。

两日之后,二人结伴下山,气氛融洽到了极点,也算是忘年之交。

可梅长苏回了客栈之后就浑身发冷,眼一黑就栽倒在地上,吓坏了黎刚甄平。

好在也没多久,和那个不着调的蔺少阁主一样不着调的老阁主就及时赶到,总算是把梅长苏从昏迷中救醒。


梅长苏刚刚清醒过来,就看见了那个跟晏大夫一样严肃的老头,顿感心虚,知道自己这透支体力点灯熬油的事瞒不住老人家,遂老老实实认错。
“蔺伯父,侄儿知错了。”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竟然跟蔺晨见到他爹时说的话一模一样,不过换了个称谓罢了。

老阁主也不瞅他,盯着药炉上的殷殷热气,没有笑容的来了一句:“你倒是也能耐,束中天那个直脾气的主,你也能镇得住。”

梅长苏撑起身子,继续笑的春风满面讨着饶:“侄儿就是跟他谈了谈风花雪月,时间长了点,没怎么耗费心神。”

“继续编,”老阁主把药倒出来凉着,走过来伸手把脉,明摆着一个字也没信,“你这些话,连晨儿都不会信,也敢拿来蒙我?”

梅长苏顿时就蔫了,瘪着嘴不敢说其他:“蔺伯父,您可千万别告诉阿晨……”

老阁主重重叹了口气,也没吭声,算是同意了。


贺岭客栈里小住了几天,梅长苏才可以下床走动,遂一路回了廊州好生养着,也不敢多说什么。

老阁主的严密关切和调理下,他哪里还敢多说点什么?要知道,从前老阁主可是个今天嫌弃药苦明天再加二两黄连的人啊!

就是苦了那个晏大夫,被请来照料梅长苏的身体,却从来没人听他的话,也是一口气跟老阁主年前告了梅长苏不少的状。

那老头跟蔺晨一个模样袖着手,半笑不笑:“老晏啊,苦了你了,不然你这赌认输算了,我让晨儿不多说就是。”

那晏大夫的倔脾气也是没谁了,明知道是激将法,还偏生往坑里跳,末了还一副我挺好谁也别拉我的表情:“老蔺你这话说的,老夫我是这么容易就认输的人吗?”

梅长苏在榻上笑的直喘,他算是知道了阿晨的无赖劲都是哪来的了——源头在这呢。

谁知老阁主回过头来就一瞪眼:“臭小子你也别笑!我告诉你,你若是心里装着我的救命之恩,晨儿的照顾之情,趁早收了你心里办完大事就随你父亲而去的念想!”

“蔺伯父……”梅长苏知道老阁主看出了自己的想法,也就收了笑脸抬头正色道:“侄儿知道什么都瞒不过您老的法眼,可是我如今这幅身子也不可能是什么福寿双全的人了,我承认在阿晨照料我的这些年里,对他是有那难以启齿却偏偏深入骨髓的情分,反而因为这份情,我更加珍惜我走之后他的幸福。”

“阿晨看似洒脱,其实我知道,他不过是对那些事那些人不甚在意罢了,他在意的,从来都不肯轻易放手,”梅长苏艰难站稳,撩袍子跪下来行了个大礼,“还望届时蔺伯父从旁多加劝慰。”

老阁主叹了口气仰头望天,终究是不忍这俩孩子如此艰辛的活下去,伸手扯了梅长苏起来,也是少有的郑重:“小苏,你若是当真在乎晨儿,就活下去。活下去,我就同意你们两个在一处。”

梅长苏惊诧的抬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老阁主不给他质疑的机会,一字一顿:“只要活下去,只要不负相思意,你二人便是天长地久,朝朝暮暮,我同意了。”


可能是真的父子连心,也可能就是风景甚好,此时在山间小路上缓缰慢行的蔺晨心情不错。

当然,若是没有身边那个直脾气的聂铎,他会心情更好一点。

“蔺先生,我们少帅——”被蔺晨瞪了一眼咽回去了后半截,改口道:“梅宗主,身体到底怎么样?”

蔺晨叹了口气,思量着这直脾气的武人到底还是一心一意想着他家长苏,遂忍了他脑子不怎么转弯的毛病,低声答道:“几年前伤重到那个份上,没死已是万幸,如今他容颜大变武功尽失,整日里拥裘围炉不敢受寒,大约也称得上是文弱书生了,只怕你见到时不敢认。”

铁骨铮铮的汉子微红了眼眶,咬牙不信:“怎会?!少帅当年是那般的——”

“火寒毒乃天下奇毒之首,他能活下来已是不易,”蔺晨出言打断,他最听不得那个叫做林殊的过往,仿佛已经预料到不久的将来那个活在旧日时光里神采飞扬的少年将军会慢慢侵蚀掉自己最爱的人,“饶是这样,他整日里却还透支体力思虑着如何复仇如何平定天下,这些话你在这里跟我说说也就罢了,若是带到江左盟去讲给他听,就别怪我手里的折扇无情!”

聂铎张了张嘴,到底是把话咽了回去,回了一个“是”。

评论(16)
热度(120)

© 林雀归栖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