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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苏】【明月天涯】

 @稀有資源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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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一笑无拘束,云在西湖月在天。

                                                       ——金庸

 

 

 
梅长苏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他呕心沥血机关算尽还了林家和祁王一个清白,作为林殊死在了北方他最熟悉的战场上。

那梦真实极了。

可是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死,身边趴着一个鬓色花白的素衣男子,清瘦极了。

梅长苏觉得自己不认识他。

可是那额前的两缕发和那耳上的环饰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到底,活了下来。

他闭目缓了缓,伸手放在那人手上,嘴角勾起了个淡淡的弧度。

终究还是魂归来兮。

也罢,余生就送与你吧!

 

 

四月十五,沱江。

“嘿我说你能不能老实点!”蔺晨搂着怀里的人直瞪眼睛。

梅长苏干脆隔着衣服咬了他一口,也不抬头:“谁让你那么占地方!”

那时两人躺在一叶扁舟上顺流而下,正看着头顶的那轮明月想着明早能漂到哪里。

四周寂静的不像话,蔺晨甚至可以听到梅长苏早就不再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脏有力的跳动声,心里欢快的很。

这是我的人啊!从此生生死死,海角天涯,他也是我的人!

梅长苏这个时候就戳了戳他:“你说一会这乌篷船会不会翻?”

蔺晨抓过那只修长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下:“不会,你要相信你相公我。”

“呸!你是谁相公?!”梅长苏笑他不要脸。

“诶?别不好意思承认啊!”蔺晨干脆支起头来看着怀里的那人乌黑的发顶,拿脸上去蹭,好听又低沉的声音含着情意含着戏谑,就那么一声一声的说进了梅长苏的心里,“你啊!这辈子就是我的了,可跑不了喽!”

“谁想跑了?”梅长苏猛一抬头。

“诶呦!长苏你要谋杀亲夫啊!”

整个沱江和江两岸的重山都听得见蔺晨的一声惨叫,惊得一群群燕子飞向天边。

多年以后两人回想起这么个夜晚还会抿起嘴笑。

蔺晨笑梅长苏这狗没白属,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依旧张嘴就咬,也不看自己如今什么身份,大概是从来也不在意自己在那琅琊榜首呆了三四十年,也从不记得自己已经桃李满天下。

梅长苏笑蔺晨这鸽子也没白养,这么多年过去了叫起来还依旧中气十足,也不看自己如今什么年纪,大概也从不在意年月几何年长那满院子的灵仆徒弟多少岁,也从不在意自己已经白发苍苍不复当年。

 

 

第二天一早两人上了岸,正走到一个小镇子,蔺晨心里想着还真有些饿了,就扯着梅长苏进了集市想找些小食。

梅长苏跟着他走了两步发现了周遭人的眼光,笑问他:“阿晨,人家都看我们呢!你不怕?”

蔺晨到处张望着饭馆或者店家,也没多想:“怕什么?你不是说我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吗?”

梅长苏笑弯了腰,心说此话不假,但你这么着就认了也太没出息了些。就也不理他,一人逛到东面去买了两匹马,牵着缰绳冲着他家阿晨笑:“蔺大少爷,你吃好了吗?”

蔺晨嘴里塞着个包子,含含糊糊的说:“快了,你要干嘛?”

“答应我的大漠走马,别是不算数吧?!”梅长苏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摸去他脸上的一粒肉渣,挑眉反问。

“自然是算数的!”蔺晨这辈子最注重在梅长苏面前的德行,包子急着咽下去就抢着回答,“不过你指着这两匹马走到大漠?拜托你啊梅大公子!此去十万八千里啊!”

“你要取经啊!哪里那么夸张了?我问过了,不过一千多里而已,走个十天半个月怎么也到了。”梅长苏神色淡淡,大有一副你不陪我我就自己走的模样。

蔺晨只得苦笑答应,两人翻身上马时他是老大的不情愿。

倒不是不愿看那大漠的长河落日,就是有点舍不得这小镇上好吃的包子。

 

 

走到凉州的时候正是四月中,两人在城外的沙丘上勒马伫立,各怀心思。

蔺晨想的是这凉州城比起十多年前可真的是一点没变,依旧矗立在大漠上,笑看这世间的恩怨纷争成王败寇,笑看这城内的喜怒哀乐人间炊烟。然而自己的心境却是变了的,再不像是从前的走马观花,便是再美的景也入眼不入心,而今身边多了个让他牵挂的人,多了份执念,虽没了从前说走就走的潇洒,但他却从心底里不后悔。

梅长苏想的是这凉州城比起十多年前还真的变化颇大,儿时从军驻守在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巍峨庄严可抵外敌的高大城墙如今看来竟有了些人情味,再不是那个摸上去也冷冰冰的一堵,它圈进了林殊的过往圈进了军旅的回忆,把自己变成了个少年将军却也把自己变成了如今这个衣冠楚楚的书生,他觉得回到凉州的这个决定甚好,他终于下定决心抛下了心里的那点惦念和不安,此生终究还是决定自私一下,便从此就随着蔺晨浪迹天涯。

 

 

这段两人轻剑快马的江湖游是蔺晨此生最难忘的旅程。

也是后世津津乐道的一段风流韵事。

世人皆道琅琊阁阁主和江左盟宗主是那么般配的一对才子那么养眼的一双佳人,并骥走马,纵横天下,海角天涯。吟诗作画,煮酒赏花,醉时舞剑,醒时品茶。

便是江湖里一道最亮丽的风景,便是最有见识的人也羡慕他们。

就是一个潇洒!

 

 

后来两人到底没进那城里,打马回了江南,蔺晨说庆林在那凤栖沟要摆桌酒席庆贺他跟未名订下了终身大事,不如我们去凑个热闹,看看到底谁恩爱。

梅长苏一鞭子抽在蔺晨的马上,笑骂他不要脸,不如先和我比一比谁骑术好。

大漠上绝尘而去的两匹马和着两人畅快的笑传到了天边。

白衣红马,大漠孤烟。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庆林站在半山腰看着他俩腻腻歪歪的上山时笑的还挺开心。

他跟蔺晨有个十来年没见面了,虽说书信往来倒是不少,但是老友的久别重逢还是更让人心情愉悦一些的。

毕竟人到中年鬓生白发,朋友这个种族实在是太稀罕了。

他也听说了梅长苏终于抛下了心里对朝堂上放心不下的那堆俗事,就一心一意跟着蔺晨云游山水了,他为蔺晨高兴。

所以一开始他以为他二人此来只是道声“恭喜”讨杯酒吃,可短暂的寒暄之后庆林就觉得不大对劲了,这哪里是来祝贺的?分明是来砸场子的。

庆林看着这俩吃个饭都要腻在一起的模样,两张脸上都是大写的宠溺恩爱,觉得这样下去保不准宴席的风头要被他们俩抢光了,当机立断拉着蔺晨到后院“散步”,想提醒他收敛点给点薄面。

就得了蔺晨一句话:“长苏不比你家未名,他也就无人是跟我腻着,等你来了客人定然端好他一盟宗主的架子,你放心吧!”

庆林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虽然内心还抱着怀疑的态度。

 

 

那晚天边的一抹上弦月高挂,恰如人们嘴角勾起的弧度含着的笑,庆林约了十几个江湖好友相聚于扶桑花间,谈笑风生。

侍从摆上了几碟小菜几壶好酒,他牵着未名的手站起身来敬了众人两杯,蔺晨就带头起哄说第三杯定然是要喝交杯酒的。

未名笑骂他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讨打脸,却也依了他。

各饮半杯,相对交换,再饮下交换后的酒,就算是交杯了。

蔺晨吁了吁:“无趣,无趣极了!”

梅长苏在桌子下面伸手掐他。

可算让未名逮到机会反击:“那你来个有趣的!”

庆林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却也来不及阻止。

蔺晨好像就等着这句话,他拿起面前的那两盏白瓷酒杯,冲着身侧的人笑:“长苏,此生愿与你,团团圆圆。”

梅长苏知道蔺晨要做什么,顿时大囧,不想理他却又抵不过他那灼热的视线,心一横一咬牙接过了酒杯。

两人手里的酒杯平平稳稳的绕着对方的脖子转了个大圈送到自己的嘴边,一个对视,双双干了杯中酒。

闭起眼睛梅长苏感受到了众人的喝彩声和起哄声,还夹杂着庆林的几句唏嘘:“这花样也只有你二人才能想得到。”

团团圆圆,缠缠绵绵。

喝了此杯合卺酒,便是余生都合在一起了。

 

 

彼时环绕二人周围的那扶桑花又叫朱瑾,象征着清新纯洁的爱恋。

 

瘴烟长暖无霜雪,槿艳繁花满树红。每叹芳菲四时厌,不知开落有春风。

 

梅长苏觉得这花这景美极了,遂拿了那蔺晨送他的玉笛,笑着像主位拱手:“庆林兄的喜宴被长苏搅的不得主旨,长苏有愧,献上一曲《乌云然》算是赔罪。”

在座的朋友都大喜过望。毕竟江左梅郎的笛声可不是那么容易听到的。

蔺晨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他家长苏身上,招呼也不打,偷了朱砂的剑负手立于众人眼前。

笛声婉转,剑起悠然。

梅长苏的笛声里清清冷冷的调子,让人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明月千山,和着蔺晨的行云流水般的剑式,却只让人想到了一个词。

快意。

忽而曲调一转,甚是婉转的声音变得阵阵豪情飞散天边,众人面前也仿佛已经没了蔺晨的身影,只闻风声如潮,却让人又不禁感慨。

狂癫。

一曲罢,笛声还在耳边旋转,蔺晨收手站定,便是漫天乌云散。

安然。

庆林突然就明白了为何这二人走到哪都是一片喝彩一众称赞,从未有人说过他们不般配。

因为这两人从骨子里就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他们的一切都像那曲子和剑式一样和谐的令人发指。

这样的两人又怎会不在一起?

 

 

后来庆林又留他二人小住了几日,拉着梅长苏论道时问:“你真的舍得这天下?”

梅长苏往向窗外拉着未名讨教手指画方法的他家阿晨,淡淡说:“有何舍不下?我前半辈子都搭给了这天下,后半辈子只想过过自己的日子。跟阿晨一起走,挺好的,不是吗?”

庆林这时突然有些好奇,就悄悄问了他:“你要随着蔺晨那个不靠谱的走到哪?”

梅长苏笑笑没回答,只是说:“打搅了庆林兄的好事长苏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过几日我送您把折扇,算是赔罪。”

这事就这么揭了过去,庆林也就识趣的不问了。

 

 

蔺晨和梅长苏离开的那天他和未名朱砂去送了送,眼见着着这俩人牵着马的身影渐渐隐藏在碧水青山中,庆林到底到底难掩嘴角的笑容,心里想着蔺晨这小子还真是有福气的,终究是苦尽甘来了。

便伸手打开了那把梅长苏送他的扇子。

正面是蔺晨最得意的那副山水画。

背面却时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张扬的一点也不像落款上那个隐忍多年城府颇深的翩翩公子:

明月天涯。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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