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跳坑
痴迷林狗
本来的稿子不是这样的,但我真的是舍不得下手虐他俩了
嗯,我是亲妈~!
写了这么多蔺苏,自己给自己做了个总结,有兴趣的可以看看哦~
请戳这里:【蔺苏】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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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帝老儿你可坑死我了!
这是蔺晨在凡间历劫的第二十五年整,这是他从三年前每天醒来之后的第一句内心独白。
大唐,天宝四年。
盛世长安,蔺府。
“少爷,今日还去梨园吗?”自小跟在蔺晨身边的陈汉适时打断了他的思绪,进门低头请示。
蔺晨扶着床沿坐得摇摇晃晃,想了想:“去。”
陈汉立马上前扶住他,撑起外袍服侍他穿好,略有些担心:“少爷,您还支撑得住吗?”
蔺晨低头轻咳了两声,心下悲哀,咬牙说:“没事。”
提起长安蔺家,市井小民都知道除了那个传承了不知多少年的医家再无其他。
蔺晨就是这个庞大家族的长房长孙,是家族的的继承人。
他的出生本是个传奇,两岁识字,三岁熟读四书五经,五岁随长安城里最有名的武士习武,是个绝世天才。
那时他心里想的是到底玉帝是偏向自己的,有了前世的记忆这辈子好过的多。
可是他后来就不这么想了。
三年前他突然一病不起,至此再未曾有过远行。
别说上辈子的武功盖世了,现在的他连普通人都不如。
可他这辈子原是要等着梅长苏的,等着与他同霜雪共白头。可人没等到,倒是活成了这幅样子。他是许久之后才明白,也许这就是踢到三生石的惩罚吧,就也认了。
如今他也不盼望着能遇到梅长苏了,就安安稳稳的把这一世过完,好领了仙牌回九重天。
梅长苏坐在长安最大的酒楼里喝着闷酒,此时他已经在心里默默地问候了玉帝和他的家人上千遍了。
他是来凡间陪着蔺晨历劫的,可蔺晨没找到,他也无家可归,这到哪说理去?
这一世梅长苏五岁的时候就没了父母,被师父看中筋骨收了做徒弟,他仗着前世的记忆和平日里的努力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师父去世之后正式改名苏哲为梅长苏。
原以为名气越大,蔺晨知道他的机会就会越多,终有一日会寻了来。
可今年是第二十五年了,他依旧连关于蔺晨的只言片语都未曾听到过。
算了吧,算了吧,这大概就是自作孽吧!
他一边喝着竹叶青一边想着一会这任务结束到底要去哪里畅玩一番,毕竟难得来一次长安。玉帝不给自己机会见心上人,大概是打着主意要他孤寂一生,他就偏要活的潇洒自在!
“小二,这长安城里哪最好玩?”梅长苏吃饱喝足,把银子放进笑脸相迎的伙计手里,带着醉意问道。
“好玩的地方可多了,”小二看着银子眼里直发亮,“不过若说最别致的,还应该是梨园了。”
小二说,梨园原先只不过是皇家禁苑中与枣园、桑园、桃园、樱桃园并存的一个果木园。果木园中设有离宫别殿、酒亭球场等,是供帝后、皇戚、贵臣宴饮游乐的场所。后来经当今圣上的大力倡导,梨园的性质起了变化,由一个单纯的果木园圃,逐渐成为大唐的一座供人演习歌舞戏曲的梨园,里面的音乐、舞蹈、戏曲都是一绝。
“不过这梨园可不是等闲人入得了的,”小二介绍完了却话锋一转,有些可惜,“当是天潢贵胄,家世显赫之人才有机会。”
许是如今自己孤身一人没什么牵挂,这会又喝了些酒带了些醉意,梅长苏也跟从前的蔺晨一样笑的轻狂:“梨园?有趣!今日就去梨园!”
“蔺少爷又来了?快请快请。”梨园的掌事钟毓对这个蔺家少爷熟悉得很,看见陈汉扶着蔺晨就迎了上来,笑着说,“您今日是只听曲呢,还是有兴致指点一番?”
蔺晨今日心情不怎么愉悦,觉得光看歌舞实在是腻的很,遂拱手说道:“在下日前在少明居得了一把古琴,若是您不嫌弃,在下就奏上一曲,以表往日钟先生的照拂之情?”
钟毓连说“不敢”,二人相让着进了园子。
梨园虽然不再是个普通的园林,但依旧是梨花为主,此时又正是春来的好时节,一路向内走去时这满院子的梨香迎面而来,沁人心脾。
让蔺晨连日来烦躁的心绪得以舒缓,就也平静了下来,专心赏花。
钟毓是个聪明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也算是一绝,此时就也不多说话,当先引路去了。
可这静谧的气氛总是会有人来打破,这就让蔺晨好生不爽了。
“先生,”小厮从外面急急忙忙走了进来,附在钟毓耳边轻声嘟囔说,“外面来了个武士,说是银钱多得很,只愿入园见见世面。”
钟毓皱了皱眉,他这园子说得好听是个雅俗共赏的乐坊,说得不好听的便是个不入流的戏园子罢了,从前都是些达官显贵出入是为着这里原来确是皇家园林,可自从当今圣上把他划了出来与民同乐之后就也没那么大的规矩了,是以他说:“那就让他进来,找人看着别出事就好。”
小厮应了一声又匆匆去了,蔺晨就戏谑着搭了一句话说:“钟先生也有惹不起的人?”
“也不是惹不起,”钟毓回身笑的儒雅,“毕竟天子脚下,贵人颇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蔺晨那九曲玲珑心自然什么都懂,遂也抛开不提,两人依旧各怀心思赏着花,一路踏着落英缤纷进了内场。
梨园曾是皇家园林,曲水流觞出自名家之手,绕过了满院梨树他们也就接近了今日莺歌燕舞的地方。两人面前突兀的出现了波光粼粼的湖水,上是四通八达的浮桥,而在湖的中心却是个硕大的汉白玉莲花台,与周围承载着莲灯的绿色荷叶互为衬托,显得并不突兀,反而多出了那么点自然而然的味道。
“蔺少爷,请。”钟毓伸手弯腰,接替陈汉扶着蔺晨走了过去,一直送到他在莲花台一旁的古琴旁边坐下来。
这地方蔺晨不是第一次来了,却是第一次坐在台上奏曲,他甚是意外,就问:“确定要我坐这儿?”
钟毓却笑了,有些调侃的跟这个多年的朋友说:“怎么,蔺少爷的琴艺还不敢上台演出?”
蔺晨有些脸黑,几欲拂袖而去,却最终按捺住了情绪,淡淡说道:“你也不怕我怯场砸了你这梨园的招牌?”
钟毓倒是胸有成竹:“可是若是一曲成名,蔺少爷该怎么谢我?”
“琴砸你脸上好不好?”蔺晨皮笑肉不笑。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调侃的时候就有舞女陆陆续续的入场了,钟毓给他使了个眼色,转身退除了莲花台。
观众们都在岸上摆好的几案旁露天坐下,正值傍晚,天色渐暗,湖上却是灯火通明,远远的望过去,仿若人间仙境。
蔺晨此时倒也是一袭白衣,跟那舞台融为了一体,他暗自苦笑,倒也勉强算是谪仙,不辱斯文。
他伸出手来,指尖微挑,轻抚琴弦,熟悉感渐渐的就取代了紧张,深呼一口气,蔺晨想起了前世梅长苏教他弹琴时的样子,笑容渐渐地勾上了嘴角。
突兀的,铮然声起,那名家打造的琴在他手上就变成了战鼓,声声疾催,让人蓦地就想起了边塞,又如突然一个变调,那琴就变成了他笔下的一幅画,山水天地,尽是畅快,就如同一眼清泉,沁人心脾。
那曲子本无名,那旋律也并不悠扬,但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月色中时,所有人的表情都还是沉醉的,亦是怅然若失的。
唯独蔺晨是平静的,仿佛此时天地间唯有月亮、琴声、晚风和他自己。
梅长苏是第一次来这种歌舞升平的地方。
他本就是带着醉意的,所以进了园子就直直的往那最中心的地界跑,想看看这长安里人人都夸的梨园到底高明在哪里。
可他前世什么阵仗没见过,转了一圈也就觉得不过如此。
人不美,景不雅,刚要转身就走,就听到了远处有那么一段旋律,隐隐的像是自己当年作的曲子。
就突然有些激动。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
蔺晨一曲终了,脑海里还是曾经两人抚琴舞剑的画面,闭着眼坐在那里久久未动。
“阿晨?!”远远地,他好像听见了梅长苏的声音。
就像梦里一样。
“阿晨!真的是你!”
蔺晨睁眼,摆在他面前的,正是梅长苏那张殷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