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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苏】【晓暮】

不黑谁不偏向谁

短篇一张完

所有都是我的ooc和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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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梅宗主昨天才走,今天且回不来呢!”

管事韩奇按照梅长苏临走之前的吩咐,在蔺晨收了剑式的空档适时出现在他身侧,递上一条温热的巾子和一盏不烫的茶,看见自家阁主负剑皱眉望着远方,就笑着搭了这么句话。

蔺晨破晓就起了,在山巅的烟雨台上也已经练了两个时辰的剑了,此时却也不过是微汗,琅琊山初秋的微风拂面,冷是不冷,不过微凉罢了。他端起了茶抿了口,瞪了韩奇一眼说:“看来我平日里对你们的管教是要严厉些了!”

韩奇撇了撇嘴,腹诽道:梅宗主在的时候您可没时间管我们,这下子人家走了您可闲下来了。

嘴上却也是不敢再说些什么的,待蔺晨把茶杯放回来时他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山巅上那人依旧望着廊州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梅长苏其实不过是回廊州出个面,处理下私人恩怨。

他许久不曾回江左盟了,平日里的一干琐事都推给四大长老,若有重大问题他也是能推则推,盟里的人实在解决不了他才捡一只鸽子带着寥寥几字飞回去,算是帮个忙解决。

用蔺晨的话讲:江左盟的宗主嫁到了琅琊山来,便不再是江左盟的人了,那堆破事趁早撒手,少管为妙。

而梅长苏这个时候总是指着他的鼻子笑骂道:要嫁也是你嫁给我,我不过是陪你回个门罢了,次序不要颠倒!

后来到底是谁吵赢了谁韩奇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那晚月色如水,青瓷的酒壶亮亮的,可里面的酒,房间里的那俩人却是一滴未沾的。

 

 

可是梅长苏到底是要回廊州的。

因为那天来送信的不是琅琊阁的鸽子,而是活生生的人。

还两个。

所以,黎纲甄平齐刷刷地往他房里一跪的时候,梅长苏就知道,出大事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蔺晨抱着碗粉子蛋慢悠悠地吃着,进门就看见两个跪在那里的武人,叹了口气就问,“你们又捅娄子了?”

梅长苏手里翔地记的批注此时才刚刚写完,他搁了笔抬头:“说吧。”

“宗主您再不回去估计陛下要下旨来琅琊山拿人了!”黎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开了,“属下实在是招架不住了啊!”

门口传来“哗啦”一声响。

梅长苏望过去时,看见了他家蔺晨一脸怒容地站在那里,手上的血迹一闪而过。

“阿晨?”梅长苏起身走过去,“我看看。”

蔺晨默然看了他一眼,扯开了袖子扭头就走。

“宗主······”黎纲一脸为难地看着梅长苏阴晴不定的脸,“您还回去吗?”

甄平在一边直拽他袖子。

半晌,梅长苏才悠悠叹了口气:“回去吧!这件事,怎么都是要有个了结的。”

 

 

等他安排好诸事之后再去看蔺晨时,那人已经不知何时把手上的伤口包扎得妥妥当当,正独自一人坐在几案旁喝着闷酒。

“你如今脾气可真是大得很,连景琰名字都不能提了?”梅长苏把酒杯拿走,坐在他身旁拉过他的手一边检查伤口一边没好气地说,“还把碗捏碎了!自己不疼是吧?!”

蔺晨伸着那只没受伤的手要勾酒杯,倒也语气平淡:“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梅长苏干脆起身把酒拿到外面倒得个干干净净,“喝酒对你的伤口不利,还是不是大夫了?!”

“医者不自医。”蔺晨懒懒散散地靠在榻上,没喝多少却似已经醉了,合着眼,半晌不说话。

“早去早回。”

蔺晨在梅长苏快要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来了这么一句。

 

 

“宗主,明日就到了廊州了,不如我们歇歇?”黎纲驾车停在官道旁,他寻思着宗主自从北境回来了之后身子依旧不怎么好,这连日来赶路实在是舟车劳顿,遂站在外面小心翼翼地问。

车内梅长苏苍白着一张脸,靠在暖暖的毯子上,咬了咬牙苦笑说:“不必了,回盟里再说吧。”

甄平在马车外冲着黎纲直使眼色,那意思是在说:笨!宗主早点到盟里就可以早点踏踏实实地休息了。

黎纲恍然大悟,一路驾车不提。

而车里的梅长苏此时可不知他们在外面的这些小动作,或许也无心理会。他在想一会面对景琰的时候该如何做。

说起来,这三年来景琰没少往廊州跑。

第一次的借口是微服私访,那时他跟蔺晨在凤栖沟与庆林把酒言欢,没见到。

第二次的借口是求贤若渴,那时他跟蔺晨在抚仙寺与秦大师畅谈佛法,没见到。

第三次的借口是探访旧友,那时他跟蔺晨终于回到了琅琊山,在那个自己十几年前的院子里住得闲适,又没见到。

所以景琰这次真的发了脾气梅长苏一点也不意外,他本就不是个好涵养的人,不然当年也不可能跟先帝当面顶撞。

可是,他该怎么面对景琰呢?

虽然当年不得圣宠的皇七子已是天子,他的心思依旧很好揣测——无非是希望自己跟他回金陵继续作那个林家小殊罢了。

可他已然不是林殊了,又如何回得去?

这么多年的刻意变成了习惯,这么多年的迫不得已的无奈变成了举手投足间的自然,他早就已经成为了梅长苏。

 

 

青山绿水间,时隔五年,梅长苏再一次走进了他住了十年的江左盟总部。大门前盟里的长老带着各自的堂主和别院的侍卫神色严肃,见到他从马车上下来立即低眉弯腰拱手:

“恭迎宗主归来。”

“恭迎宗主归来。”

······

动作整齐划一,声音也洪亮极了,惊得周围林子里的鸟飞向了远方,梅长苏看着自己面前的帮众,颇有在琅琊山院子里欣赏自己侍弄的盆景之感,还了半礼,他说:“众位免礼。”

众人这才起身。

其实梅长苏在盟里的时候并不严苛,也没那么有威仪,黑脸都让蔺晨扮了,他从前也就唱唱红脸而已,所以很多时候属下们在他面前规矩反而没有在四大长老面前多。

正莫名其妙地琢磨着到底是谁这么好一通整顿,就看见喜怒哀乐四人半忧半喜地走了过来:“宗主您可回来了······”

“我都知道了,”梅长苏看着几个老头确实比自己走之前苍老了不少,料想平日里这盟里的事务本就不少,这几年还总是要应对当朝天子,日子实在不好过,遂柔声安慰道,“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喜长老如今竟也满目愁容,他年纪最大,往前迈了半步在梅长苏耳边说:“宗主,天子一怒可株连九族啊!您万事小心。”

梅长苏一个没憋住差点笑出来:株连九族?那好像也要算上景琰自己。

“谁敢诛你的九族?”

身后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来,梅长苏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哪个有如此胆量敢插喜长老的话,也早就明白是哪个的声音才能如此不着调。

“你怎么来了?”梅长苏瞅着那个终年只喜白衣的人,十分不解,“又不跟我闹别扭了?”

“没良心的,”蔺晨还是那柄折扇敲着手心,双唇一张一合,顾左右而言他。“我何时闹别扭了?”

“懒得理你,”梅长苏带笑的眼睛别过去,不看他,自顾自地走了。

蔺晨也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路过目瞪口呆的众人时还不要脸的说了一句:“别站着了啊!给你们宗主和他夫君我做点吃的吧,赶路很累人的知不知道?”

喜长老是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你们宗主和他夫君我”说的是哪两位。

 

 

“阿晨,你一会可别话赶话地刺他,”梅长苏站在拐角处等到蔺晨跟上时犹犹豫豫地嘱咐,“景琰他不过是——”

蔺晨拉过他的手掌,不知往上面套了个什么物件,末了才回答:“知道,如今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我也不至于小气到连句话也不让你跟他说。”

梅长苏收回自己的手仔细瞧了瞧,笑了:“我这个人是不是你的我还真不清楚,但你小不小气这件事我可是清楚得很。”

毕竟,诸如北境上蒙大哥每次扶着自己的时候被他看见他总会寻个由头把自己拽开的事不胜枚举。

蔺晨看得出梅长苏脸上的笑意,哼了一声说:“还不快去找你发小?再让他降罪于我,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模样那语气,活脱脱是一个打翻了的醋坛子。

 

 

“草民参见皇上。”

梅长苏进了正堂就作势要跪,嘴里也说着敬语,这让景琰很是恼火,一把拉起他就直皱眉:“小殊你何时要跪我了?”

“你如今是皇上,还不值得我跪了?”梅长苏换上个笑脸,“说吧,你这几年三番五次的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无事就不能来?”景琰拧着眉毛此时大概能夹死苍蝇,他如今是九五之尊,平常鲜少动怒,今天不知怎的就是有种想打人的冲动,“若不是我跟黎纲说要下旨去琅琊山拿人,你打算躲我到几时?”

“我可没躲你,”梅长苏此时倒也不拘着礼数了,自顾自地走到几案旁坐下,“不过是乐不思蜀罢了。”

“你还真喜欢蔺先生?”景琰跟过来在他面前站定。

房梁上的瓦“哗啦”一声响,梅长苏抿起嘴角笑:“那是自然,我也不必耽误别人了,他也勿需再去招惹人家姑娘了,两全其美,不是很好?”

“小殊!”景琰这次干脆蹲在他面前了,像个委屈的孩子,“你跟霓凰在一起不是挺好的?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蔺晨我可不放心——”

房顶那人终于是待不住了,带着“稀里哗啦”掉下来的瓦片,蔺晨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交给我有何不放心的?皇帝陛下你还能更没良心点不?若不是我,他早就在梅岭陪那一大家子了,又怎会好模好样地坐在这里陪你说闲话?”

景琰转过头去时,门口正好走进来个灰头土脸的人,他就是心里再不情愿,也是知道他说的是事实,遂板着张脸拱了拱手:“蔺先生。”

可蔺晨恍若未见,他径自走到梅长苏身边坐下,依旧抄着手,嘴一撇冲着梅长苏道:“我说,感情你们这一家子没良心都是传染的,是吧?你没良心就算了,你这皇帝表哥也没良心,连带着前些日子来琅琊山看你的你妹子也没良心,临下山之前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说要我好好照顾你,不然饶不了我!你说说,我捡你回来做什么?!找气受呢?!”

这事梅长苏可不知道,他一直以为前些日子霓凰来不过是问个问题顺便来看看他,谁知次序颠倒了一下,原来问策还在其次,重点在他。

“那你是怎么说的?”梅长苏实在是忍受不了蔺晨那身脏兮兮的衣服,伸手过去给他拍着灰问,“别又是什么不正经的回答吧!”

蔺晨没回答他,反而看向萧景琰那张快要气变形了的脸说:“皇帝陛下,你说是吗?”

景琰这个时候就突然有种自己心眼不怎么够用了的感觉。

好吧,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俩还真是挺配的。

“别难为景琰了,”梅长苏终于发现蔺晨身上的灰是拍不干净的,遂撵他走,“去洗个澡,脏死了。”

蔺晨看该气的人也气到了,走得倒痛快。

 

 

可他这一走,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就尴尬了起来。

“小殊······”还是景琰先打破了沉默,“我也不是非得要你回金陵,可你总是要回来看看的。”

梅长苏手在袖子里里摩挲着刚刚带上的玩意,抬头接话:“我知道。”

又是鸦雀无声的沉默。

“那,能不能,就跟我回去小住几天?”

“景琰,那座城里有我最美好的回忆,我很想回去,”梅长苏终于收了手,直起身来,仿佛下定决心了似的,“可那里也是我噩梦的开始,也埋葬了关于林殊的一切。如今我回去,也不过是梅长苏尔。”

“小殊······”

“我应你一声‘小殊’,是因为儿时的情谊此生难忘,但我真的做不回林殊了。”梅长苏手摊开,示意景琰跟他一起看那掌心的物件,“林殊已死,守这山河家国依旧。然梅长苏此血仍殷,虽此生已无所求,但仍是大梁一子民,你若有难,我必鼎力相助,无论缘由。”

掌心里那赤焰军的手环虽不在闪亮,但却是完好的,象征着那个使命那副担子已然随着天下安定而放下梅长苏的肩头,但沉重如那手环,他虽不再背负,却依旧握在掌心,不会丢。

可那手环的名字却不再是林殊了。

而是恭谨的三个字:梅长苏。

 

 

傍晚,梅长苏送走了神色复杂的景琰,回到了他从前的房间。

“走了?”蔺晨侧卧在榻上翻着刚顺来的翔地记。

“走了。”梅长苏踱了过来,“你还没回答我,到底为何而来?”

蔺晨撇了撇嘴,依旧不回答,拽着他也躺了下来,就说:“你就不问问我从哪里找来这手环的?”

“刚要问来着,”梅长苏往蔺晨怀里缩了缩,找到那个熟悉的颈窝把脸埋进去,“当年不是说给景琰了?”

“当年若不是骗你说给他了,你怕是不会跟我走,”蔺晨手上被子一展,把两人都裹了进去,在他耳边轻笑,“但那时这手环确实给他了来着,不过我后来又偷了回来,送去银匠师傅那里改了改。”

“堂堂蔺少阁主,想不到也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梅长苏笑着搔他的痒,“可你蒙不过我,快说,到底为何而来?”

蔺晨痒得直喘,捉住那两只不老实的手给人按在榻上,他慢慢凑近了那张还略有些苍白的脸,低声说:“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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